韩熵戉看那边收拾妥当,便问着卫章:“时候不早了,我叫人带了酒菜来,显钧跟我们一起?”
卫章自然没有异议,韩明灿则提议去营房吃饭太扫兴了,那边不是有条小河吗?我们就把饭菜摆去那里吃,还可以捉鱼来烤。
姚燕语一听这个立刻皱眉,默默地叹了口气——本姑娘好像说过一看见鱼就饱了!
但比起去那些看守马场的营房去吃饭,小河边还是很有情调的选择,反正只被那家伙气也气得半死了,去哪儿都没什么心情吃饭。
于是几个人都往小河边的方向走,长矛和翠微俩人负责回去提食盒。
盛夏时节,饭菜也不怕冷,翠微翠萍疏影清韵等丫头们抱着各自姑娘的包袱,长矛牵着马,两手扶着马背上的大食盒有说有笑的寻了来,然后一通忙碌,大块的毛毡铺好,坐垫摆好,食盒里的菜肴一样样摆上来,还有一壶清冽甘醇的梨花白。
旁边卫章已经捡了一些枯树枝生气了一堆火,韩熵戉则被妹妹指使着去河边捉鱼。
韩明灿拉着姚燕语去河边洗了手回来坐下,关心的问:“想吃什么?鸡腿儿要不要?”
“唔……不要。”姚姑娘练了一上午的上马下马,连惊带吓加上腰酸腿痛,这会儿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只神情恹恹的靠在一块石头上闭目养神。
韩熵戉很快捉到了鱼,并直接用匕首在河边把鱼收拾干净,穿了干净的树枝拿去卫章那边的火堆上烤。这让姚燕语很是惊讶,甚至怀疑大云朝的男人上辈子是渔夫的可能性有多大。
韩明灿开心的吃鱼,又吩咐翠微:“把这个酒酿鸭子弄一些给你们姑娘吃。今天她累坏了,必须得多吃点才行。”
姚燕语忙摇头:“你们吃你们的,别管我。”
卫章和韩熵戉在那边喝酒,听了这话转头看了这边一眼,默默地把一杯酒喝掉。翠微则拿了半个西瓜和一只勺子来,笑道:“姑娘吃点西瓜吧,这个黄瓤的西瓜很甜。”
姚燕语接过来吃了一口,果然甜。嗯,先吃瓜,至于那个混蛋,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几个人在树荫下吹着风休息了半个多时辰,一壶梨花白见了底,卫章问韩熵戉:“还玩儿吗?”
韩熵戉看了看日头,笑道:“也该回去了,太晚了姚大人该不高兴了。”
卫章笑道:“那好,早些回去,我还有事麻烦你。”
“哦?你能有什么事麻烦我?”韩熵戉诧异的笑。
“家里正在收拾屋子,我一介武夫不懂这些,你帮我去看看。”卫章说着,目光又从那边姚燕语的身上飘过。
韩熵戉立刻明白,笑道:“这可是好事儿,回头你得好生谢我。”
“当然。”卫章笑着站起身来,“走吧。”
姚燕语和韩明灿上了马车从马场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会去卫章的府邸,因为她一钻进马车就爬上了舒服的榻上,抱了个软枕就睡了。马车摇摇晃晃对累极的姚姑娘来说简直就是舒适的摇篮。
反而是马车一停,她便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的问:“到家了?”
韩明灿笑道:“嗯,到家了。”她那个‘家’字还特别强调了一下,笑得也有些狡黠。
只可惜姚燕语睡眼迷蒙根本没注意到,便把怀里的抱枕一丢,跟着她下车。
“咦?”姚姑娘下车后看见门口一溜儿青衣短衫的下人以及刷了新漆,油光铮亮的大门,“这是哪儿啊?”
“你家嘛。”韩明灿依然笑嘻嘻的。
“……”姚姑娘到底不笨,在看见长矛那厮的时候就明白过来,这是定远将军府。
不过正好,她也正想过来看看那些玻璃门窗改造的怎么样了,婚事已定,收拾某人是长久之计,现如今只好先关心一下将来自己的安身之所舒适不舒适吧。
这事儿按说是不合规矩的,哪有没过门的新娘子自己来看房子的?让姚延意知道了还不得把卫章以及跟来的人都骂个遍?不过姚姑娘不是普通人,韩家兄妹又一门心思的帮着卫章,所以这事儿谁也没敢多说。
卫章同韩熵戉走在前面迈上青石铺就的五层台阶进大门,韩明灿跟姚燕语跟在后面,丫鬟们随后跟着。
入门是新铺的砖花浮雕路,长矛是个有眼色的,一挥手叫了两个露天的肩轿来请韩姚两位姑娘上轿。姚燕语在马车上睡了一路,两条腿酸胀的很,这会儿只想走一走,舒活舒活腿脚,便没用肩轿。
韩明灿自然也不用,摆手叫他们退下了,只跟在前面两个男人身后往里走。
走了一会儿,便至二门堂院门口,卫章侧身朝着后面笑了笑,让两位姑娘进去。
进门后依然是青砖浮雕的院子,没有那些所谓的曲径通幽和走不完的回廊亭阁。
卫章的府邸很大气,没有特别奢侈的地方,倒是正面青砖路两边有两排大海缸,海缸里面养了锦鲤,不时有锦鲤跳出水面,甩下尾巴,带出一串水珠儿,那缸面上还有开着的或者半开的睡莲,浅粉艳紫,给这院子里添了几分雅致。
两边长满了草皮的园景里也没有特别珍贵的花草,只青砖斜束着砌成的斜角沿子,里面只是青草地跟几颗巨大的乔木与假山,造型优美大气,半人工修剪半天然,看上去倒是很适合武人家宅的装饰布局。
姚燕语上次来这里住了一晚是中元节那日,当时下了雪,而且又有特殊的事情,根本没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