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发生了何事?”诚王亲手给这个侄子系上衣带,皱眉问。
云瑛回头看了一眼皇上,便把那日遇刺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诚王怒道:“承洲跟云都城不过百十里路之遥,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承洲知县和直隶经略使都是干什么吃的!”
云瑛忙劝道:“七叔不必生气,幸好有姚姑娘的神奇医术,侄儿现在已经伤愈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地吗?”
诚王叹了口气:“姚姑娘纵有通天的医术,你若是伤后失于调养也是大事。年轻不觉得怎样,;老了就有罪受了!”
皇上摆了摆手,吩咐云瑛:“你回去歇着吧。”
云瑛忙躬身应道:“是,儿臣告退。”然后又跟诚王拱了拱手,方退了下去。
皇上又看了一眼怀恩,怀恩忙一摇手里的拂尘,带着旁边的宫女太监们远远地躲开。
“老七啊!”皇上沉沉的叹了口气,“你的担心我明白。你无非是想着,皇室血统受命于天,与百姓庶民有本质的区别,而那姚家女儿把天下人的血型归位四类,便是对皇室的不敬,对吧?”
诚王点了点头,他的确是这个意思。
“可是,你知不知道当时小六儿奄奄一息,却在姚燕语给他输入老三的血之后,便大有起色?姚燕语说不到六个时辰人就会醒了,当时朕还不信。可是果然啊!不到六个时辰,小六就睁开眼睛叫朕父皇,之后,不足两日便可下床走动了。当日事发到现在不足半月,你看小六的气色跟未受伤的时候可有多大的差别?”
诚王忙应道:“是,若不是亲眼看见了伤疤,臣弟是绝不会想到瑛儿受伤的。”
“所以说,真正面临生死的时候,救命才是最重要的。”皇上叹了口气,又转头看向水池里的鱼,抬手丢下一点鱼食,淡然笑了:“这天下都是朕的,谁不服,尽管造反试试!至于那些言官们怎么说怎么想,还不是朕说了算吗?”
诚王忙站起身来,躬身道:“皇上圣明!”
“好了!你我兄弟之间,弄这些虚礼做什么?”皇上朝着诚王摆了摆手,继续说下去,“刚才你来的时候我正在想,这个姚远之的女儿,朕该怎么用她。想来想去,朕也没有头绪,不如你来替朕想一想?”
“不管皇上给她何等恩赏都是她的荣幸。”诚王先拍了一记马屁,随后又道:“臣弟记得她跟卫章的婚期快到了,皇上不如给她个县主的封号,让她在婚礼上也荣光荣光。”
皇上轻笑道:“她不是宗室之女,纵然封个县主的封号,不过食邑三百户。你觉得那丫头会稀罕?她可是姚远之的女儿,脑子里的算盘打得响着呢。就之前她给阿尔克王子要的那个烧制玻璃的秘方你还记得吧?现在就这一宗,朕就敢说用不了一年,她就能赚的盆满钵满,能让你我都为之侧目。”
“不至于吧?不就是玻璃么?据说那东西不结实,一碰就碎,有什么好?”诚王不怎么相信。
皇上又笑着摇了摇头:“什么县主郡主的封号都是虚的。不过是让她得一个虚名领一份俸禄罢了,朕觉得这些她都不在乎。朕给她,她也不稀罕。而且,朕想要用的,是她的才学。”
“皇兄该不会想让她入太医院吧?”
“这个也不妥。太医院有太医院的制度,不是谁想进就进的。而且她一个姑娘家,跟一群老头子共事……朕还怕她搅翻了朕的太医院呢。”
“那这可难办了。”诚王摇了摇头,“皇兄总不能为了她,单独再成立个什么衙门吧?”
“哎?”皇上忽然为之一动,伸出手指来点着诚王,半晌笑道:“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皇兄?”你没事儿吧?诚王懊恼的看着皇上,心想您怎么成了人来疯了?
“朕本来就说给她单独弄个宅子,如今这样也好,就给她弄个……什么医馆?大云国医馆?”
“皇兄,这名字太大了!”诚王叹道,一个臣子之女顶着国医馆这么大的字号,成何体统?
“不不,你还是没能理解朕的意思。”皇上摆摆手,“大云国医馆是朝廷的,姚远之的那个丫头么,只是国医馆的女医官。这女医官么,品级太低了怕是镇不住,不如就封她个五品吧。然后给她二十个属官的名限,这事儿吏部就不要管了,让她自己去弄人。老七我告诉你,姚燕语这丫头调教人的本事不错,就她那俩丫鬟现在都是一等一的厉害。”
诚王忍不住苦笑,连声劝道:“皇兄,此事还需斟酌。难不成大云国医馆里的官差都是女子?”
“那这样,让张苍北过去。”皇上忽然想起一个合适的人选,“他前阵子陪小六儿养伤,据说学了不少新本事,还把那个姚燕语收为徒弟了。”
张苍北么,一品医官,跟在皇上三十多年,如果过去顶着这个大云国医馆的衙门,还说得过去。只是——诚王想了想,又说:“皇上成立这国医馆,所谓何如?难道是想让它分管太医院的差事?”
“不。太医院是太医院。”皇上摆摆手,“国医馆么,不必限制太多,朕主要是想看看那姚家女有多大的本事。如此,就只让她管一些疑难杂症吧。另外呢,还得负责配制新药——对!研习古方新药,专攻疑难杂症。”
诚王诧异的问:“不给人看寻常病症,只负责研习古方新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