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蘅自小在大长公主跟前长大,跟嫡母并不亲近。因看她在自己的婚事上特别的上心,便觉得她是个可以依靠的人,而且苏玉蘅在这件事情上也的确不能一个人,所以才会照直说了。
却没想到这位嫡母却如此不经吓,说不得只得苏玉蘅又安慰她一番,又唤了琢玉倒了滚滚的茶来小心翼翼的喂她喝了半杯,这才慢慢地缓了过来。
苏玉蘅又劝梁夫人不必担心,梁夫人又叮嘱了苏玉蘅一些话,无非是小心谨慎之语,方才离去。
却说陆夫人婆媳四人从二房院这边回去,姚凤歌多余的话一句也懒得说,跟封氏说了一声便回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苏玉祥的尾椎骨养了这么久也差不多了,但他的身体却大不如前,如今出门都离不开拐杖,旁边更少不得两三个人伺候,所以索性也不怎么出门了,只在家里跟那些妾氏丫鬟们瞎混。
姚凤歌进门,见苏玉祥靠在榻上,旁边灵芝给他捏着肩膀捶着背,另有小丫头给他捏腿,还有一个正服侍吃点心,他苏三也完全一副悠然自得的大爷样儿,心里便有些生气,便一句话不说直接往西里间去。
苏玉祥便不高兴的哼道:“瞧瞧,咱们家的大忙人回来了!”
姚凤歌行至屋门口,一手挑着珠帘转身,嘲讽一笑:“哟,原来三爷在家里呢?今儿大好的天气,怎么没出去逛逛?”
因为前些日子苏玉祥忍不了寂寞,骨伤没好透便跑出去跟狐朋狗友喝了顿酒,回来便趴在床上起不来了,被陆夫人好一顿数落。这会儿姚凤歌又问他怎么不去逛逛,可不就揭了他的短?
苏玉祥一脚踹开跪在脚踏上给他捏脚的小丫头,想要猛地坐起来,无奈腰不给力,只气的扶着炕桌喘息着骂:“没用的小蹄子,给我滚!”
姚凤歌冷笑着看苏玉祥发脾气,然后吩咐珊瑚:“把我跟月儿的东西都收拾一下,我要去庄子上住些日子。”
“奶奶?”珊瑚低声叫了一下,又皱着眉头看苏玉祥。这种时候若是去庄子上住,天气冷不说,侯爷和太太怎么想?
“怎么,人家都叫我们滚了,我们还不麻利的滚么?”姚凤歌说完,甩手放下珠帘往里面去了。
苏玉祥起的大骂:“滚!趁着腿还能走路,都给爷滚!滚得远远地,大家各不相干,反倒干净!不然爷哪天不高兴了,把你们的腿都打断喽!看哪个还敢跟爷炸毛起刺儿的!”
灵芝在一旁低声劝道:“爷就少说两句吧。奶奶也在气头上,这气话无好话嘛。”
苏玉祥索性一脚又把灵芝踹到了地上,破口大骂:“你这贱人也不用在爷跟前充好人!你当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呢?你是觉得爷我残了,没用了是吧?你怕是早就盘算着攀高枝儿去呢吧?”
“我告诉你,妄想!你们这些贱人都翻不出爷的手心!爷这辈子下不了床,你们都得在爷跟前伺候一辈子!爷就算是死了,也得拉上你们这些小贱人们去跟爷陪葬!”苏玉祥跟只疯狗一样,逮谁骂谁。
姚凤歌在里面听了这话,实在忍无可忍,便吩咐珊瑚立刻收拾东西,又叫人去备车。
珊瑚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得叹息着跟珍珠宜嫔碛玫亩西都包了包袱,又叫奶妈子把苏瑾月的东西都收拾好,随时准备去庄子上。
祺祥院这边又吵又闹的情景,早就被下人们传到了各处院落。
封岫云听完婆子的回话,摆摆手命人退下,方同封氏叹道:“三爷这伤难道是真的好不了么?”
封氏皱眉哼道:“怎么就好不了?不过是骨裂而已,世子爷比这更重的伤都能养好,他这算什么?就是老三自己不好生养着,刚略好些,就急着出去瞎折腾,可不是旧伤新伤么?”
封岫云淡淡的叹了口气,又道:“但他们这样子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为何不请姚御医来给看一看呢?这么近的亲戚,三爷又是在那边伤的,难道她就这样看着不管?”
封氏冷笑道:“听说是三爷不让她给瞧伤。”
“这倒是奇了。”封岫云轻笑道,“三爷为何这样防着自己的妻妹?好没道理。”
“这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我们哪里知道。”封氏摇了摇头,不欲多说。
“哎——对了。”封岫云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听说有位姓刘的军医对外伤很有办法,这次北征,听说因为他配制了极好的外伤药,深受皇上看重,还连晋sān_jí。姐姐何不跟太太提一提,若是请了这位刘大人来治好了三爷的伤,也省的那边鸡飞狗跳的闹不是?”
封氏笑道:“这倒是个好法子,不管那刘军医的药管不管用,且请来试一试,也让老三消停消停。你这办法很好,晚饭的时候去太太房里,说给太太听。”
封岫云笑着点头。
晚饭时,封氏带着封岫云去陆夫人房里伺候,才听说姚凤歌已经收拾了东西带着女儿去了姚府。陆夫人正因为此事生气呢。封氏便把封岫云的话大致跟陆夫人说了。陆夫人听了,便一叠声的叹道:“明儿就叫老二去北大营寻这位刘军医来。治好了老三的伤,我重重有赏!”
孙氏便答应着:“晚上二爷回来媳妇就给他说。”
陆夫人心里有事,便摆摆手打发几个儿媳妇各自回去。
封氏孙氏和封岫云知道陆夫人进来不喜欢人多在跟前,也没了往日说笑的习惯,便都识趣的起身告辞各自回房。
等人都走了之后,陆夫人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