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溪郡主脸色越发不好看:“我女儿是嫁进了国公府,又不是卖给国公府,怎的回娘家吃个饭也不成了?”
“母亲!”丰少颖又靠近灵溪郡主的怀里撒娇,“女儿知道母亲最疼我了,世子爷的伤还没全好,人家心里也放不下嘛。等他的伤好了,我们两个一起回来陪您好好地乐两天?”
“女生外向。”灵溪郡主笑着捏了捏女儿的脸。没办法,女儿从小就喜欢韩熵戈,当初一心只求嫁给他,她这个当娘的除了帮女儿谋划,还能怎么样?
丰少颖从郡主府出来回到国公府时,天色已经不早。
她回来后先去长公主跟前回话,因不见韩明灿在,便问:“妹妹还没回来?城郊的庄子离得远,一会儿该天黑了。”
长公主笑道:“她叫人回来送了信儿,说晚上在姚二姑娘那里住一晚。”
“看来二妹跟姚姑娘很是投缘。”
“嗯,据说那个姚二姑娘是个温和的性子,你见过她人,觉得怎么样?”
丰少颖心中一怔,忙笑着回道:“的确是个温和性子,但也是外柔内刚的。那日定候府的二少夫人说要她回定候府养息,她直接就回绝了。我瞧着应该是个有主见的。”
“这样才好,太过刚硬,以她的身份必会吃亏。但太过软弱就是无能了。她能在这刚与柔之间把握好,便是个不错的孩子。”凝华长公主对姚燕语的赞赏溢于言表。
丰少颖听了心里咯噔一声,暗想难道不用姚家人说,大长公主就有心把姚燕语给弄进府里来?
长公主看丰少颖精神恹恹的,便摆摆手说道:“好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吧。好生照看肃儿。”
丰少颖自然不敢就走,只在一旁服侍着,等长公主把一盏茶喝完,忙接过茶盅,又把今日跟姚凤歌之间的对话斟酌着说了几句,堤鞠⒁ρ嘤锕胗有损的事情给瞒了下来。
当晚,韩明灿住在了蜗居,姚燕语让人做了一桌山农风味儿的晚餐招待她。
冯嬷嬷还悄悄地跟姚燕语说这太简慢了,怕韩姑娘不喜。姚燕语却不以为然,韩明灿贵为镇国公和长公主的嫡女,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人凭什么只不过吃个心情罢了。
果然,山珍野味韩明灿吃的很开心,就如当时苏玉蘅那晚的样子,一口气吃撑了。
此时已经是交九寒冬时候,农庄夜里更冷,所以也不能出去遛弯儿,姚燕语便用干山楂片配了麦芽和陈皮,用红泥小炉煮了一壶果茶,微微带着点酸甜,两个人靠在暖炕上一边喝一边聊天,恰好消食。
姚燕语一直挺欣赏韩明灿的大气,在她看来,脸上有一道伤疤,坏了花容月貌的姑娘还能像韩明灿这样雍容大度,丝毫不见自卑自怜,也没因为自己的身份而骄躁迁怒,还能跟如花似玉的苏玉蘅成为极好的姐妹,且处处为她打点照应,不见一丝妒忌之意,这便是女儿家极其难得的品质。
而韩明擦则喜欢姚燕语身上温和却不懦弱的气质。一个二品官员在大云京都,随随便便一抓便是一大把,而一个二品官员的庶女在她们这个圈子里可谓是卑微的存在。然姚燕语却从不见一点不适,她不卑不亢,进退得体,遭遇云瑶的冷眼也不生气,被人恭维时笑得极自然,没有多得意,也不会冷傲得失了礼数,这也是女儿家难得的品质。
两个有心结交的人凑到一起,自然是说不完的话。
白日里说多了韩熵戈的伤和那次西山猎场的惊险故事,晚饭后便说起了韩明灿脸上的那道伤疤。
“那是我八岁的时候,又一次我跟姐姐一起进宫给太后她老人家请安。那天天气很好,太后带着我们在御花园里赏木兰花。大公主说带着我和姐姐去放风筝,一起去的还有二公主和三公主。我们玩儿的很开心,跑的也挺远。后来不知怎么就跑到了御花园的御灵池的边上,然后莫名其妙的三公主就掉进了池子里。”
时隔九年,韩明灿或许已经忘了很多事情,但那件事情她一直记忆犹新。
“当时我跟三公主一起放一只蝴蝶的风筝。她忽然掉下去,便随手拉了我一把,我也跟着掉进了水里。因为当时大公主拉着姐姐在假山的另一边,根本没看见我们。但二公主是跟我们一起的……当时我掉进水里就懵了,我根本不会游泳,落水的时候连还磕到了水池旁的石块,当时血在水里散开,我眼前都是一片红色。”
姚燕语见韩明灿脸上难以掩饰的痛苦之色,忙劝道:“那只是个意外,幸好你没事。”
“是啊!算起来我是真的很幸运。御灵池的水是活水,当时天色转暖,春水溶溶,花园的太监们正开了水闸给御灵池换水,所以三公主被冲出去好远,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死了,我却因为这道伤疤染红了水,引着护卫早一步把我救上来,堪堪留住了一条性命。当时碰伤很深,据说都能看见下巴骨了,而且又在水里浸泡,染了脏东西,所以留下了这道疤痕。”
御花园里公主落水这样的事情,多多少少都带着些阴谋,但姚燕语深知祸从口出,便没再多问,只劝道:“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姐姐且放宽心些吧。”
韩明灿苦笑着点点头,又道:“人人都这样说。可是我心中的苦恼却只有自己知道。”
姚燕语一向不是能言善道之人,见韩明灿伤心,便跟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