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那不过是臣女无聊时的一点消遣罢了。”
皇上又问:“都种了什么?”
姚燕语如实回答:“仿照人家用温房养花的法子,养了一些三七和止血草。”
“你有止血草的种子?”
“回皇上,臣女用的这种止血草在南边湿热地带的山沟里到处可见,臣女也是一时兴起,之前采了些种子带在身边备用,后来突发奇想,才用温房试种,现在还没长成,不知道这温房里种的止血草能否开花结果。”
皇上听了,缓缓地点头,叹道:“你说的很是,而且,就你这种方法,也是杯水车薪。还有那个地蛹,那些人也不知道是何物,从药典里翻了几天,最后凑了几样虫子挨个儿试过,效果都不行。”
凝华长公主说道:“既然这样,皇兄何不把此事直接交给姚燕语?止血草和地蛹这两味药材让她或者她的父兄去想办法,需要多少银子拨下去就是了。皇兄又省心,还不出差错。”
皇上笑道:“如此也好。只是做事要严密些,不可走漏了什么风声。最好——你还能找到其他可以代替这两种药材的东西,疗效就算比不上这两种,也要差不多的。这世上唯一的东西并不可靠,万一被人拿捏住,可就不好办了。”
姚燕语心里暗暗地感慨,皇上到底是皇上,连秘方制药也要个备用方案。
因见姚燕语沉默不语,皇上又问:“姚姑娘,你能做得到吗?”
姚燕语忙肃整形容,敛襟躬身跪下去:“臣女当竭尽全力为皇上效劳。”
皇上点点头,说道:“那就这样定了,回头我让怀恩找你,先只给你一些银子,你想办法找些可靠地人,以最快的时间给朕把这两种药材弄来。”
姚燕语又叩头应道:“是,臣女谨遵圣谕。”
“先这样,真还有事,得走了。”说着皇上站起身来往外走了两步,又停住脚步回头:“对了,若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跟长公主说。”
姚燕语忙答应着,跪在地上叩拜,口称恭送皇上。
凝华长公主起身送皇上出门的时候从姚燕语面前经过,回头看着跪在地上的蜷缩成一团的银红色身影,不由得微微一笑,终究什么也没说,又转身送皇上往殿外去了。
姚燕语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方缓缓地直起身来,刚伸手锤了一下后腰,忽然身后有轻笑声传来,她回头一看,见韩明灿笑嘻嘻的从帐幔后面转了过来,走到她身边,笑道:“快起来吧,皇上都走了,你也不用跪了。”
姚燕语苦笑道:“腿麻了,起不来了。”
韩明灿忙上前拉了她一把,又扶着她去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问道:“不要紧吧?”
“嗯,没事了。”姚燕语揉了揉膝盖,笑着摇头,“姐姐刚刚一直躲在后面吗?也不出来给我壮壮胆,可吓死我了,里衣都湿透了。”
韩明灿笑道:“你们在说大事嘛,母亲不让我瞎掺合。”
姚燕语一愣,此时她才慢慢地返过劲儿来,细想这件事情,好像每一个问题每一句话都提前安排好了似的,而且凝华长公主说的那几句话,字字句句都是想把这个差事落在自己的头上,难道是哥哥托了她?
不会。姚燕语立刻否认。凝华长公主是何等尊贵,二哥绝不会跟她搭上话。
姚燕语忽然抬头看着韩明灿,目光中带着几分询问。
韩明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你不会生气吧?我也是那天给你送衣服回来,偶然跟母亲提起的。再说,母亲也只是帮忙说了几句话而已,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皇舅舅手里。而且,药方本来就是你的,这些好处也是你应当应分的。”
姚燕语这才想起自己跟韩明灿开的那句送衣服不如折算成银子的玩笑话来。
想必是韩明灿觉得自己在家里是庶女,平时吃穿用度自然矮人一等,而此时又离开父母独自在京城,说嫁出去没嫁出去,说没嫁出去父母又不怎么管的尴尬境况,所以才跟长公主多说了几句。
她这也是一番好意,姚燕语想通了,便笑着站起身来朝着韩明灿深深一福,由衷感谢:“谢谢姐姐为我着想,妹妹感激不尽。”
韩明灿拉着姚燕语的手去雕花长窗下的榻上落座,又叹道:“你不怪我多事就好。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钱财。可这些黄白之物却是安身立命之根本。我听说你进京的时候是带着嫁妆来的,家里离得又远,虽然有长姐照应,但总有诸多不便。不管怎么说,自己手里攥着银子才有底气嘛。”
姚燕语心中一阵酸软温暖,握着韩明灿的手说道:“姐姐时时处处为燕语着想,燕语怎么会怪姐姐呢。”
长公主送走了皇上,进门便看见那一对姐妹手握着手对坐在榻上的小炕桌两边有说有笑,于是笑道:“看你们两个说什么的这么高兴?燕语今日既然来了就索性住几日吧,省的灿儿整天只想着往你那里跑,害我找她都找不到。”
姚燕语忙从榻上起身,笑道:“今日之事,燕语还要多谢长公主的恩典。”说着,便深深地福下去。
“罢了。论起来,你对我家的恩情更深,我的儿子,女儿,都多亏了你。我不过是说几句话而已,算不上什么恩典。最重要的还是你懂事,而且你的药方又独到。”长公主说着,在榻上坐下来,又意味深长的说道,“为皇上办事,稍有不慎,好事变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