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复看到都年过半百了还能像个孩子般哭出来的妻子,不由得叹口气,伸手环住她的肩膀,“也不怕让孙子们笑话?”
“谁敢?”她霸道地回了一句,“看我不抽他的筋剥他的皮。”
年复莞尔一笑,这样才像他年某人的妻子。
“娘……”乔蓁此地唤出声,眼里有着几许内疚地看着老了不少的燕飞,比起十年前,这母亲真是老了许多,她伸手轻轻抚摸她鬃边的发丝,每一根白发都令她神伤。
微抬头眼睛红肿地看向同样老了不少的父亲,就算已是花白头发,百里翼看起来精神很好,还是那般帅气,“爹,你还和以前一样帅气好看……”
被女儿这一调侃,百里翼的脸色一红,伤感的气氛顿时消失,居然被自己的女儿调戏了,但他仍舍不得真的拿眼瞪她,毕竟等了这么多年才能等到她清醒过来。
燕飞也被逗笑了,激动的心情渐渐回落到实处,仔细看了看女儿的气色,这红润的脸色比沉睡那会儿好太多了,那时候的她脸色很是苍白,为了她能续命,无论是晋国还是东陵国,抑或是她的神殿,都是尽力搜刮天材地宝。
“娘以为再也等不到你能睁开眼的那天……”看着看着,她又忍不住落泪。
乔蓁帮她抹泪,“娘,女儿不孝。”
“不,是爹不好,没有保护好你。”最自责的是百里翼,当时若是坚持要女儿返回到后方就好,这十年来的每一个夜晚一想到这里,他都会起身看着窗外再也无法入眠。
他这一生子嗣不旺,刚认回长女没多久她就变成不死不活的样子,生下来的幼子更是寄托了他所有的情感,以至在幼子面前现在是调转过来,他是慈父,燕飞是严母,孩子更怕燕飞。
“岳父大人不要这么说,不然最该自责的人是我。”年彻上前拥紧乔蓁的肩膀,当初是他同意她留在第一线的,若非太过于自信,这十年就不会错过。
“好了,我说现在是皆大欢喜,我们就别再怪这个怪那个了,重要的是一家人终于能团聚。”盛宁郡主上前笑道,盼了多少年才盼到这天,可不是拿来哭的。
“就是就是。”年徽附和他娘,跟着娘才有肉吃。
殿里的气氛这才渐渐再度欢喜起来,燕飞更是一刻也没离开乔蓁身边,也是挨着她坐,百里翼这当父亲的更是把女婿挤走,自个儿坐在女儿的另一边嘘寒问暖。
在朝堂上呼风唤雨人人惧怕的晋帝,在这个顶级家庭聚会里面只能委屈地坐到自家老爹的身边,这让一旁的小弟年徽暗笑不已,不过在老哥一瞪之下,他立即板起脸来做那深沉状,不敢真的激怒自家兄长。
乔蓁看向丈夫,看到他眼里的爱意,嘴角莞尔一笑,其实若非丈夫相让,父亲是绝对抢不到这位置的。
年彻一派优雅地茗了口茶水,同样身为人父,他能理解百里翼的心情,久别重逢还是让他们父女多点相处的时光。对妻子的爱与子女的爱从来都不同,如果有一天他的女儿也遭遇到这样的事情,这种画面他连想也不敢想,所以每次女儿出门,都要派上最精锐的暗卫暗中保护。
“大姐,大姐,你要救我——”
气氛正好时,一把清脆的童音传进众人的耳膜。
乔蓁一怔,这声音她没有印象,微皱眉侧着头细思。
“这小子八成又闯祸了,看来他的皮是痒了——”燕飞怒声道,自己这小儿子是惟恐天下不乱的人,这性子真的不知道随了谁。
百里翼看到妻子站起来准备去教训宝贝儿子,忙道:“别急,等孩子到了再说……”
“你这样是要把他宠坏的。”燕飞仍然气呼呼地道,好在自家儿子本性不坏,没有被他老爹宠坏了。
百里翼笑道:“能坏到哪里去?孩子还小嘛……”
燕飞怒瞪了一眼丈夫。
乔蓁听到父母的对话,立即就知道这即将进来的孩子是谁,她那个小了一大截的亲弟弟百里圭,不过仍是摇摇头,父母对于教育弟弟的事情看来产生了分歧。
不过对于这弟弟,她突然产生了很大的好奇心,不知道会长得像谁?
没一会儿,一个穿着东陵国服饰的粉雕玉琢的孩子猛然冲进殿里面,一下子就躲到乔蓁的身后,对着追进来的年凛扮鬼脸,“大姐,大外甥要对付我……”
乔蓁看着儿子要冒火的表情,以及他脸上被用墨水画了个乌龟的图案,突然间就喷笑出声,感觉到儿子哀怨的眼神,好吧,她到底是他亲娘,嘲笑儿子不厚道。
可有人还是不顾及年凛的面子大笑出声,年徽捧腹大笑地猛捶地,他这个侄子怎么次次都会被比他小得多的八岁孩子捉弄,想要不笑都不行。
盛宁郡主忍俊不禁,但这是她大孙子,怎么着也不能不给面子?所以她死命地忍住。
年复只是摇摇头,自家孙子不过十四五岁,也还是个大孩子,吵吵闹闹的无伤大雅。
年彻不管,谁叫自家儿子笨,老是被百里圭戏弄到。
惟一一脸怒容的是燕飞,百里翼也做那严肃状地看着儿子,这回过份了哦。
最后追进来的年凝,赶紧掏出帕子给亲爱的可怜兄长抹去那墨迹。
“百里圭,你看你又做的好事?”燕飞将手指揉得“喀喀”响,准备打算教育这小子一顿。
“大姐,大姐,你要救我。”百里圭抱紧初见面的大姐的大腿。
就在燕飞伸手要把自家淘气的儿子抓过来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