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她的神色也随之安然下来,就这让身体的原主去发泄吧,希望那一抹残留意识能放下执念早登极乐。
乔维本有了些许血色的脸顿时又苍白起来,无声地递了条帕子给长姐。
钱伟豪对于这表妹,之前一直是心有腹诽的,明明早就知道他认错闹了笑话,她仍不纠正,看着他出丑。现在看到她哭得可怜,这泪水不像做假,心底到底是产生了一抹怜惜之情,再好强,到底仍是个姑娘家家。
钱磊一脸的心疼之色,安慰了几句乔蓁,再度又把矛头对准乔老夫人,“怎么?你们之前不是说得那么动听,现在却一句辩驳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半晌,还是四老爷先行站出,“这确实是我们这些当叔伯的疏忽……”之前一直碍于面子,他没有向乔蓁姐弟俩表达过悔意,现在这会儿却不得不说,“我们对不起蓁姐儿她爹,也对不起他们姐弟,好在现在蓁姐儿度过了那劫难,也给了我们弥补的机会。”
大老爷的神色间有几分不悦,这多大点事,就被钱家拿捏来兴师问罪,人还不是好好地活着?
二老爷脸向着地面,心里同样不以为然,想着这段时日正妻老是吹的枕头风,分家一事他原不赞成,无奈妻子越是分析,他越是觉得与大房拿着府里的银子钻营了个从四品的官位,实在是欺人太甚,遂这段时日看大哥老是不顺眼。
乔老夫人叹息一声,“这都是乔姚氏做的孽。”
“全赖在乔姚氏的身上也不稳妥。”钱磊的神色由急怒慢慢平息下来,只要有人出来认了就行,这就代表了乔家的理亏,遂朝儿子张了张手,钱伟豪会意地从袖中掏出一个盒子交到父亲手中。
乔老夫人看了一眼,遂心中升满警惕。
钱磊也不顾这老夫人是何想法?径自把盒子打开递到乔老夫人身旁的桌子上,“这是当日舍妹出嫁时我们钱家给的陪嫁,单子里面列得清清楚楚,舍妹去了,按律法这本来就应是他们姐弟的,现在还清老夫人做主点清代为归还。”
这话一出,乔家大老爷与二老爷的神色都严肃起来,四老爷却是松了一口气,早就该把乔钱氏的嫁妆给了他们姐弟才是。
乔老夫人最怕见到这一幕,果然钱家是有备而来,猛地抬头看向钱磊,嘴里说出的是推搪之词,“这些嫁妆也没有人会要,毕竟律法里言明,只是那会儿蓁姐儿与维哥儿还小,才会由长辈代为拿捏,等他们婚嫁之时,就会一一归还……”
乔维听到这祖母不公正的话,顿时眼里都要冒火,这本来就是钱家陪嫁的,现在舅家出面了,祖母仍没有为他们考虑一二,实在太让人寒心。
乔蓁好不容易才止住那不由自主落下的泪水,伸手拍了拍乔维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这本就是钱家之财,给了其女,现在其女已亡,还有儿子可承继,乔老夫人硬要留下保管是不合情理的。
钱磊嗤笑一声,“儿又不是三岁孩儿,蓁姐儿也已及笄,他们已可以自行处理,你们之前由一个继室把持本就不妥,现在再交由老夫人打理,别个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老夫人贪图已故儿媳的嫁妆。”看到乔老夫人脸色更为难看,他更是言词犀利,“再者你们并未分家,谁个知道都用到了哪儿?再者老夫人年事已高,又会不会与老夫人自己的嫁妆混淆?怎么算都是不合理之事。”
乔老夫人的唇抿得死紧,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更是怒火高炽,这钱磊说的话句句都戳人心窝子。
“老夫人还是爽快一点,按单子所记一一清还才是,如果此事闹大了,我们钱家本就是商户,商人逐利是天性,满身铜臭也不怕别人诽。可你们乔家就不同了,好歹祖上也出过了不得的人物,再传出贪墨儿媳嫁妆的事情,那名声就堪虑了。”钱磊道,“抿我所知,你们家二老爷之前还伙同其妻舅朱家强抢加贫家人祖传的古琴,你让我如何信得过你们乔家会完整保管好舍妹的嫁妆?”
把之前古琴一案说出,乔老夫人、大老爷与四老爷都不可置信地把目光对准脸色一变的二老爷,这案子因为涉及到几方人马,故而一直被压得死死的,并没有半点风声传出。
“你这个逆子,这等事也能做出来?祖宗的脸都让你丢光了。”乔老夫人怒骂道,本来以为家道中兴有望,现在才发现儿孙如此不肖,她怎能不失望兼大发雷霆?
二老爷也跟着怒道:“还不是你给我娶的好儿媳做下的,与我何干?再说这也是为了蕾姐儿,你们自个儿只顾着好吃好喝,哪还想到蕾姐儿?”
“你!”乔老夫人用手指着儿子,半晌只喘息说不出话来,看那样子险些要中风。
四老爷这回是坚定不移的一定要分家,这两房人越来越不像样,再搅和在一起实属不明智。
钱磊却不管他们狗咬狗毛,正色道:“老夫人,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不好插手,还是先清还舍妹的嫁妆才是正理。”
乔老夫人一脸颓败,那一口要强的气说散就散了,之前还能端着官宦人家的架子,现在却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低垂着头,听到钱家不依不饶的话,这会儿也没有力气再坚持,“明儿我就把蓁姐儿她娘的嫁妆给他们送去……”
“要一样也不能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