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见周深家的命人从柜顶上取下了一方型紫檀木盒,上面还雕着精致的鱼戏莲花图案,那秦嬷嬷见了盒子倒好似见着鬼一般吓得面色立变,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不能打开,又趁周深家的不注意,赶紧夺过盒子道:“这里面装的是四姨娘从娘家带来的私密之物,怎容得你们胡乱查看。”
众人见秦嬷嬷明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越加疑惑起来,倒是四姨娘蹙了眉头收了眼泪淡淡道:“嬷嬷,这里还有什么搜不得的,让他们看去皆可,省得别人说没翻干净,不过是些旧物罢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蕊草见秦嬷嬷作如此状,不由心内大惊,她一向比四姨娘通透多了,今儿一番查证必是冲着什么来的,若没个影老太太怎可能这样做,难道是这秦嬷嬷故意引人来翻,莫不是那盒子是多了什么不该多的东西,一想到此,她心内惊惧,却还一心想着秦嬷嬷和自己一样是从家里带出来的,不至于会做出这出卖主子栽脏主子的事。
正想着,那周深家的并着几个婆子早将秦嬷嬷手里的盒子抢了去,打开一看不过就是一个红袋子里面装着些沉香,不过那沉香好似还混着别的香气,细闻过去竟像加了百花之香,这原是四姨娘从家带来的香料,因着自己有孕,沉香有理气作用,何况里面还加着几味花香料,怕于胎儿不利,这才收了起来。
再看去,那红袋子下面却有一沓厚厚的银票,那秦嬷嬷见着银票连忙吓得跪下来只口口声声道:“这些银票是咱们小姐从府里带来的,说起来咱们王府也是做过大生意的,有这么多银票自然没什么。”
周深家的冷笑一声道:“我倒不知破落户家的能有这么多银票,还说快从实招来。”
杜氏向周深家的自怨道:“这几年我精神越发短了,府内事也烦多,这四姨娘私藏这么多银票竟然毫无知觉,我听闻她家是败落的,如今连维持生计也难,怎么可能凭空多出这么多银票,只怕还有,定要细查。”
富贵家的见杜氏动了怒,不由陪笑道:“二夫人还请多养息身体为是,这些个事情没的糟了夫人的心,如今倒要细问问这么多银票是从哪里来的?”
杜氏冷哼一声道:“秦嬷嬷,还不如实招来。”
那秦嬷嬷只好硬着头皮磕头道:“这原本就是我们家小姐的钱,至于从何而来小姐从未告之老奴,老奴护着这盒子不过是怕二夫人怪罪我家小姐私藏大量银票,其实它的老奴一无所知。”
“秦嬷嬷,你说什么,我竟听不懂,这银票是打哪儿来的?”四姨娘直感觉自己的身子如坠冰渊,一双眸子无辜的盯着秦嬷嬷又道,“我何曾私藏过这么多钱?”
蕊草的心在一瞬间蓦地一抖,眉目间全是诧异,原来这秦嬷嬷当真是出卖了主子,她冷着脸轻笑一声道:“秦嬷嬷,你演的好戏,小姐待你不薄,你竟然恩将仇报,陷小姐于不义,将她拖进这浑水泥潭里来糟践她,污蔑她,若老天开眼,定要一个大雷劈死你。”
“来人啦!将这牙尖嘴利的贱蹄子拖下去先关在柴房,这会定饶她不得。”周深家的厉喝一声,就有粗使婆子跑进来堵了蕊草的嘴拖了下去。
杜氏表面上沉痛万分,内心自是得意,本来她想等老爷走了之后再摆布四姨娘,只可惜等不到那天,当时她定下三计,前两计暗害沈如意和一箭双雕都失败了,为了脱身,这是最后一计,利用凤凰泣血,让盛怒之下的老太太摆布四姨娘,她大可在老爷面前脱了干系。
四姨娘心惊肉跳,听蕊草如此指责秦嬷嬷方知这一切不过是个套,自己却像个傻子一般落入套里无法逃脱,她伸手指着秦嬷嬷道:“你为何要如此待我,抬头三尺有神明,你就不怕被……”说着,盛怒之下竟呕出一口血来,人也软软的倒了下去。
忽然“轰”的一声,黑暗的天空划出一道银光,一声春雷震响大地,那秦嬷嬷刚被蕊草骂被雷劈死,这会子不由浑身一抖,脸色灰败,心肝儿砰砰乱跳,口里不停的暗念着阿弥陀佛,请菩萨饶过她罪过。
“四姨娘,你也不必扯上神明,待巧七过来自会让你心服口服。”周深家的冷着脸道,说完,又对着杜氏道,“二夫人,这物证已翻了出来,那人证巧七也是时候带出来了。”
“把巧七带上来!”杜氏此时将当家主事的威风终于拿了上来,这是出在二房的大事,这会子她再不出手便是管家无能。
很快,有人拖了个血糊泥烂的人上来,细眼看出,头发散发,满脸鲜血都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杜氏强作镇定,想不到老太太下手如此之狠,已把巧七打的人不人鬼不鬼,多少年了,老太太都不曾动得这样大怒气,可想而知沈如萱在她心目中有多么重要。
“泼醒她!”杜氏冷声道。
巧七很快就被水泼醒,今天在王府三小姐轻而易举化解危机,她就知道自己的日子走到头了,为了能有钱看好自己重病的弱弟,为了爹娘,她不得不牺牲自己,因为弟弟是她们家延续香火唯一的根,她绝不能让她们家断子绝孙,所以二夫人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巧七,那会子在王府你就要告诉我事情原委,只因着是在王府多有不便,现在在咱们府里你大可以说了。”杜氏叹息故作同情道,“好好的孩子怎么被折腾成这样了?”
巧七在心里冷笑一声,这二夫人是她见过心计最深最狠毒的人,但为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