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恨恨道,“你若肯告诉我是谁向你施的蛊毒,或许我可以去找那人要到血衣天蚕日志,研制了解药为你解毒,这样我们一命换一命,扯平了。”
他微有黯然之情,很快只是如常,嘴角依旧带着那似有若无的轻笑:“我偏不给你扯平的机会,以后你欠定我了。”
如意拿他毫无办法,若他不愿说,她根本不可能知道,只是有谁会不珍惜自己的生命的,难道是他不相信自己的医术,她抬头狐疑的看着他:“你不信我?”
“我信你,但我更想让你成为我的酒儿。”
如意看着他,似乎除了疏离和淡漠的笑,还有那遥不可及的美好以外,他的脸色从未如此郑重过。
她与他不过相见二次,她不会再信这世上有一见钟情,因为前世她就是中了一见钟情的毒,从第一眼见到莫离云开始便芳心暗许,让她错付了终身,还有,他为何会如娘亲那般唤她酒儿,难道她认得娘亲,她想问他,却忽听得一声庄严的古刹钟声再次响起,她灵魂出窍的神思方收归回来。
她清楚的知道,她的人生,便是要在这朱门高墙里无休无止的缠斗下去,守护想要守护的人,绝杀想要绝杀的人,不论是候府里的杜氏和沈秋凉之流,还是皇宫里的莫离云之辈,只到把所有的仇人缠斗至死她方才罢休,这条路注定充满血腥和危险,也注定茕茕而行,未来或生,或死,她不想牵扯到他。
若有可能,她还是想为他解了蛊毒,改写他的结局,这样她就可以不用欠他人情,这个世上她最不想欠的便是人情,因为欠债终归是要还的。
抬头望向山顶处那高耸的塔,她叹息一声道:“你想叫我什么便是什么。”
他脸上绽出欣喜的笑,那笑当真晃目的紧:“那以后你只当我一人的酒儿。”
她微微点头沉静道:“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而已,你若高兴便那样叫吧,现在天色不早了,我们赶紧先下山吧!”
玄洛道:“眼看着又要下雨了,是该下山了。”
冬娘见如意要下山,忙从隐形人恢复成正常人,三人有说有笑的走下了山,在下山的过程中如意几次试图想问那施蛊之人是谁,却根本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因为玄洛的话都是云淡风轻,一笔带过,她甚至都怀疑那血衣天蚕蛊的炼制日志真的已毁了,难道她竟真的没有办法救他。
原以为自己重生只是来讨血债的,却不想到自己倒成了那欠债之人,世事难料,玄洛的出现对于她来说也许纯粹只是个美好而虚幻的意外。
……
待回到沈府,已是中午时分,虽然在山上耽搁了不少时间,却还算幸运遇上了玄洛,况且烟霞山离候府也不算多远,辞别玄洛,就快马加鞭赶回了家。
如意连饭也来不及用,就忙着亲自为景楠熬制复颜生肌油了,老太太因心里有事,中午也没心思派人来传饭,只是略问了问如意去了哪儿,如意简略实言告之,老太太也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沈致远见如意大半日方回,连忙吩咐人端来了一碟子枸杞炒绿芽,清拌鸭丝儿,糖熘饹炸儿,芙蓉虾仁汤,并着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粳米饭,虽然他满腹心事,却还是生怕如意在路上受了惊,亲自去了晚晴阁看了如意方才放心。
杜氏作个人情也跑过来问长问短,才知如意竟然独自带着冬娘去了烟霞山采药,那心里便生了几分希望,只要沈如意有本事能治好沈景楠脸上的烫伤,那兴许她真的能医好秋彤,可是如意这个又奸又滑的丫头会真心去治秋彤么?若她使坏又当如何?
沈秋凉却恨的什么似的,嗔怪沈如意偷偷摸摸出府,要不然,她非要暗中派人给她使绊子,最好让她跌落山崖摔死才好,反正毁容的又不是她。
人人各怀心思,如意却并不在意许多,早上与玄洛公子的一场相遇仿佛真是做了一场梦,梦醒后便又落回到现实,手臂上的伤似乎还带着痛意,她想起他问她:“疼吗?”
她嘴角微有笑意,片刻湮灭,她不该想这么多,强行逼近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她静坐在那里制好了药,便去了懿馨斋帮沈景楠敷好了药,刚与沈景楠说了两句体已话,那春香便回来报说四姨娘的表姑已经找来了。
如意想不到这人来得这样快,四姨娘表姑并不住在京城,若不是急赶着路,怕是要一整天才能赶到,想着便带着冬娘,碧屏还有春香一起急急赶往菊心苑,那碧屏苍白着脸,依旧还是早的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冬娘跟着如意满脸忧伤的叹息了一句:“方才有人来告诉我说我那表嫂听说若芳吊死了,一口气提不上来也跟着去了。”说着,便流下泪来,“这两天府里发生了太多的事,若芳那孩子是个糊涂人,若她早日说出幕后主使,想来也不会落下那样的结局,还带累了自己的娘。”
如意淡淡道:“俗语说良禽择木而栖,可真正懂得的能有几人,不过都是些糊涂人罢了,她若说出来,我必会保她不死。”
冬娘见碧屏魂不附体的样子,又问道:“碧屏,好好儿的你是怎么了?”
“是啊!碧屏姐姐,怎么瞧你脸色不大好的样子。”春香接着问道。
碧屏恍惚的正要回话,却有两个婆子站在那假山后头说悄悄儿话,口里说了句什么周深家的儿子赶明儿就要娶三小姐房子里的大丫头了,似乎又说了二夫人配好之类的话,那两婆子一见如意过来赶忙掩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