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桌子上的照片,开门走了出来。看着围在办公室外面的工人,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跟他们说明情况。/p
外面已经有些群情激愤了,好多人围着赵舒城跟小蒋询问着。/p
“小蒋,换了新设备你拿了多少回扣啊?”/p
“赵舒城,你是不是为了个女人,就把我们大家都卖了?”/p
“是啊,你们说清楚啊?”/p
赵舒城没想到居然还能扯到自己身上,直接生气的喊道:“大家安静一下,都听我说。”/p
“大家伙先别闹,厂长也会跟大家有个交代的。”小蒋也跟着劝说。/p
“为什么要换新的设备?”/p
“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换新机器?”/p
“对啊,给我们一个交代。”/p
“是啊,是啊,我们要见厂长。”/p
“把厂长交出来。”/p
陈江河走了出来,说:“怎么都不喊了,刚才我在上面都听到声音了,不就是跟我喊的吗?怎么我一出来了就没有声音了呢?我跟大家说清楚这件事情,你们看要不要换新机器。”/p
严厂长看到大家都不说话,想要把人先赶走,免得真的出什么群体事件。/p
“大家都散了吧,回去上班了。”/p
陈江河拦住他们,说道:“别别别,先别走。任何一个工厂都是讲究的安全生产,生产是第二位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大家如果不能放心,回去上班就会分心,安全就没有保证了。”/p
“大家肯定好奇我为什么一定要采购新的设备,还是倾家荡产的采购。这里有一些照片,是赵舒城提供的,魔都展销会上面的袜子照片。”/p
“看看人家的袜子,再看看我们自己的袜子,我们的展台一双都没有卖出去,但是人家价格这么高,反而销量很不错。”/p
“大家可以看看价格最高的袜子,足足十二块钱,同志们,十二块钱啊?这是什么样的概念?我们的袜子连人家的一半,甚至十分之一都没有。”/p
“当然这次也是我的问题,我不会当厂长,没有跟大家商量就自己做了决定。为什么不会当厂长呢?因为我没有在体制内呆过。不仅仅是没有在体制内呆过,甚至我小时候连我爸妈都没有见过。”/p
“我是野惯了的,没有人管我,不懂规矩。可是这么多年来,为了讨生活,走南闯北,要过饭,爬过火车。这么多年,我没有佩服过什么人,除了一个人,整个人叫邱英杰。”/p
“我把他当作大哥的,我大哥跟我说过一句话,陈江河你在这个袜子厂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你可以当做以此磨练,在体制内的磨练。”/p
“说实话袜子厂这些年真的是帮了我很多,改变了很多,磨去了棱角。但是有一件事情一直没有变,那就是我这个人爱做梦,而且愿意带着大家一起来做这个梦。现在我做的这梦就是把这个厂子越办越好。”/p
“你们刚才传阅照片应该也看到了,这些袜子是不是很好看?但是我们现在的机器肯定生产不出这样好看的袜子,那怎么办呢?只能采购新的设备。”/p
在场的众人都有些沉默,他们也希望自己生产的袜子卖的更贵,这样奖金才会更多。/p
陈江河继续说道:“那么有的人就问了,这个机器才换了几年,怎么又要更换啊?能还不能不换呢?我的答案是不能,新机器跟现在的机器完全不一样的。再说,五年前厂子要倒闭的时候,我说生产玻璃袜,现在还在生产玻璃袜。”/p
“可是现在魔都人都不穿玻璃袜了,魔都是全国的风向标,他们不穿了,全国都不穿了。别说他们,就是我们自己都不穿了?为什么?干活的人都清楚,这个东西穿上它不舒服的。”/p
“既不时髦又不舒服,生产它干什么呢?我们采购新设备,就是不让我们厂子像是五年前一样,没有销路倒下去。”/p
其他人听到陈江河这样说,又看到了魔都的袜子照片,顿时明白改变成为不可避免的事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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