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娘子也都不是傻的,三娘子六娘子身为嫡女,自然有人上赶着递消息过去了,四娘子有四姨娘掌事的底子人情在,也能打探出消息来,七娘子平日里就温柔小意,在下人眼里也是个和善的主子,也不难知道。九娘子自然是早早地得了三姨娘递过去的信儿。
听到是宫里出来的嬷嬷,银钏和银针就已经紧张得不得了了,“姑娘,这嬷嬷们是不是特别厉害?奴婢可真是害怕,不会总是被打吧?”
九娘子听到这个消息倒没什么太大反应,看见两个丫头那副惶恐的样子,便笑道,“你们真是瞎操心,父亲母亲花费这么多心思请的嬷嬷,哪会费工夫在你们这些个丫头身上,就是我……估计也就是做个样子罢了,真正要担心的是六姐姐才是。”
银针年纪尚小,还不太明白,银钏便支使她去烧热水来,自己凑到九娘子身边,“姑娘,看这个样子,到底是要准备开始了,您……”银钏毕竟只是个丫头有些话却是不好问出口的。
九娘子凝了凝神,自己身边也就只有这个丫头还算忠心了,当初自己穿过来病得九死一生的时候,也只有她守在自己身边,一勺药一勺水地把自己从阎王殿里拉了回来,九娘子的心事自然也是不瞒她的。“有六姐在前,母亲还暂时顾不到我这里,看父亲的作派,应是不会随便将我们姐妹嫁出去的,连宫里的嬷嬷都请来了,一请还是四个……恐怕母亲有自己的主意,目前,我只能依靠父亲了。”九娘子冷静地分析道。
“可是,后院的事一向可都是太太做主的,老爷他哪里能顾得上呢?”银钏不无担心地说道。
“是啊,那就要看父亲是有多想做这个首辅大臣了!”九娘子微微颔首,看起来并不是十分担心。
银钏还是不太明白,但是瞧着九娘子的样子并不想多说什么,也只能作罢,端了桌上冷了的茶杯出去了。
九娘子慢慢将视线拉回到手中的书上,但是,良久,也没看进去一个字。心头烦躁不已,眼看着就要到说亲的时候了,可是不知道自己那个嫡母会给安排一门什么样的亲事,更何况还有那普济寺一档子事在前,已经让九娘子心生畏惧了,盲婚哑嫁,谁知道那人是不是中山狼?
可若是跳过嫡母,寻求阁老父亲的安排,又焉知不会被当做政治工具?两害相较取其轻而已,此时的对自己命运毫无做主权力的九娘子只得安慰自己,不求大富大贵,不求钟鸣鼎食之家,只求安稳度日而已。这个世代,女子被限制太多,相夫教子,与人共享丈夫,这都让九娘子无法忍受,未来的一切,都让她感觉到了恐惧……
第二日一早,难得的,九娘子到红德院的时候,几个小娘子竟然都已经到了,都在紧张地搅着手里的炖盅,却已经没了滋补的心思了。
九娘子脱了外头的大衣裳,坐到了七娘子的下首,谁也没有搭理她,大家也没心思互相问候见礼了,只是敷衍的彼此点点头就罢了,九娘子也不在意,微微一笑,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端了丫头递上的炖盅,细细地品尝起来。
片刻之后,里间听得甘太太的一声咳嗽,几个小娘子便立刻都放下炖盅,站起身来,迎了甘太太出来。
甘太太扶着三姨娘的手出来,坐在主位上,这才示意小娘子们坐下来,清了清喉咙,喝了两口茶,其她人都不敢说什么,唯独六娘子性子最急,已经耐不住着急地问道,“娘……您快着点啊,爹是不是给请了宫里来的嬷嬷?我才不要呢,我哪里规矩错了?哪里又做的不好了?干嘛要让人管着啊?”六娘子不管不顾地张嘴就来,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通。
饶是甘太太素日礼偏疼六娘子,这会儿也觉得不好了,皱了眉头,“凰儿,说什么呢?一点大家子风范都没有!这回请来的嬷嬷都是经太后娘娘手里调教过的,是你一个小丫头能随便置喙的吗?”
甘太太极少这么当着众人的面斥责六娘子,这回却是不留言面地说了一通,六娘子果然就受不住了,眼眶已经泛红,三娘子赶紧上前打了圆场,“六妹妹,你就是性子急,父亲母亲还会害你不成?你这嘴啊,也真该好好改改了,天家是你问能随便评论的吗?还不快坐下,听母亲细细说来。”说着上前拉了六娘子在自己身边坐下,轻声安抚着她。
甘太太极安慰地看了自己的长女一眼,幸亏这个大女儿不错,只希望嬷嬷能将小女儿也教导成这懂事的就好了。
闹了这一下,甘太太这才慢慢地说道,“你们也都大了,是大姑娘了,好些事,好些个规矩礼仪,虽然平日里也在教导,但我的精神头也大不如前了,正好你们父亲呢,托天家的福,给你们请了几位宫里的嬷嬷出来,教导你们规矩礼仪,要知道,这可不是哪家都能求来的福分,能得宫里的嬷嬷们教导,日后你们出去,在京中的盛名只怕是立刻就传出去了。你们呢,也要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好好地跟着嬷嬷们学,我丑话先说在头里,若是叫我知道了,谁敢偷懒耍滑,欺师挑事的,别怪我请家法出来!”甘太太难得的严厉地说道。
六娘子刚刚被自己的娘责了那么一顿,自然是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其她几个小娘子更是不敢了,都起身应了,这才坐了。
“华儿,你出门在即,规矩礼仪又都是你祖母亲自教导的,你父亲和我都想着还是叫你松快些,你就不必跟着你妹子们学了,你闲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