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
御景廉的声音把礼王的思绪拉了回来。
礼王奇怪的看了一眼远远走来的儿子:“阿廉,你今天没去上朝吗?”
自从礼王生病以后,就由御景廉代替上朝了,每日早朝都不能间断。
待御景廉走的近了,他才发现儿子今天的眼神有些阴狠,很不对劲,立马端正了神色。
御景廉道:“是啊,我请了假。父王,儿子想问您,在家中谋害亲人者,当如何处罚?”
礼王举目望了望四周,并没有旁人在。
御景廉上前:“父王,您在看什么?怕其他人知道吗?九弟他害我湛儿——”
“住嘴!”礼王厉声喝止他。
御景廉哑然。
礼王确认四周没有其他人,才低头看着御景廉,怒气冲冲:“害你阿湛……是又怎样?你身为堂堂世子,手中握有家中四分之一的守卫,连一个庶子都动不了,你不觉得羞愧吗?”
御景廉冷笑:“果然是吗?羞愧?我儿子被他害了,你还让我羞愧?”
苏阮昨夜的一句话提醒了他,御景湛出事并不是意外!他纯粹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过来,没想到一下子就探出来了。是御景珏害了他儿子,而他的父亲明明知道,却当做一无所知!现在,还问他是否感到羞愧?
“无能!”礼王看着他这个样子更是生气,负手,背过身,“别跟我说这些,也别想着让本王帮你惩处你弟弟。”
这一句话,算是彻底断了御景廉想要找他“主持公道”的念想了。
礼王再度狠狠的告诫道:“你若将这事宣扬出去,御景廉,你的世子之位我明天就给你革除!”
御景廉气的浑身发颤,耳朵里嗡嗡嗡的作响,脑子里也是一片混沌。不公平,太不公平,父王居然明知道御景珏谋害他,还视而不见!反而要革除掉他的世子之位!他担当世子之位多年,虽然没有取得大的功绩,也中规中矩从来没有出过错,父王这一句话,就能让他生、让他死?
他气的胸口热血翻涌,却也清楚的知道不能再惹恼父亲了,否则,父亲当真会把他的职位革除,那,他就一无所有了。御景廉强忍着怒气,对着父亲行了个礼:“是孩儿冒犯了,请父王息怒。”
礼王早已背了身去不看他,道:“知道错就好,赶紧滚去上朝!”
御景廉咬着牙,一言不发的走了。
礼王重重叹了口气。
……
马车里,异常的沉默。
“到底怎么了,阿阮?”墨宸第三遍问了她。
苏阮靠着软垫装睡,眼睛紧紧的闭着。虽然,她紊乱的呼吸暴露了她清醒着这一事实。
他昨夜未归,礼王又说让她高抬贵手——
这都什么事?所以她现在成了他的绊脚石是吗?高抬贵手好成全他和别人?
什么玩意……
苏阮烦闷的翻了个身。
不是不想和墨宸直言不讳的谈,不过眼下,却不是合适的时机。
她昨天已经问过他和令狐娇的事情了,他也明确的否认过,两个人都说的很清楚,再纠缠这件事毫无意义,只怕他反而会认为她不信任他,平白在二人之间生出嫌隙。
礼王的话,她现在也不想告诉他,总觉得礼王大有深意,若是贸然提起,说不定会坏了大事……
好像这么一夜之间,所有的事都往她的心上压了下来。
这一趟礼王府之行真不畅快,明明去之前他们还好好地,令狐娇一过来,什么都乱了……
墨宸坐在她身边,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乌发:“……阿阮……”
苏阮终于开了口:“让我静会。”
“好吧……”他低头吻了她的额头,“想说的时候,就与我说。”
苏良知道女儿今天回家,特地推了一天的生意没去谈,就在家里等着她。
苏阮进入家门,就看见父亲和三太太在门口徘徊着。
她唤了声:“父亲,姨娘。”
墨宸也道:“叔父、叔母。”
苏良欢喜的迎上去:“阮儿,阿宸,总算回来了,在礼王府还好吧?”
苏阮点点头,拂去了脸上的疲惫之色,这些事情,她不想让父亲知道,免得他担心。
墨宸道:“阿阮,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叔父、叔母,先告辞。”
“等等!”苏良叫住他,“阿宸,先别走,你们俩都过来,有话跟你们说。”
苏阮和墨宸狐疑的对视一眼,只能跟着苏良去了后间。
从正厅的后门穿出去,是苏府长长的回廊。绕绕转转走了好长的一段路、穿过七八个大庭院,来到苏家祠堂。
这里供奉着苏家所有的灵牌,岚瑛郡主的灵位也在这。
苏良把二人带到郡主的灵位前,分别给三支香。
苏阮给母亲上了香,站到父亲身边。
她猜到父亲要说什么了,忐忑的看了一眼墨宸。
若是平时,她对他有信心,可是现在这状况……还真不好说……
墨宸也十分认真的给郡主上了香,回身:“叔父。”
“你家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苏良上上下下的审视着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看着他一步步长大到今日,他的品性如何,苏良心底其实还是有数的。若不是顾虑着他武将的身份,苏良早允了这门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