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是熊熊燃烧的火焰,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抓着她下巴的手指不自觉便发力,把她柔嫩的脸蛋都掐出青色的一块。
苏阮的下巴生疼,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她已经许久没有与这一面的宋瑾见面了。想来是自己同意和亲的事情真的惹恼了他。
她的平淡反应更激起宋瑾的怒意,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瞪着她,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吃下肚才能解恨。
宋瑾道:“怎么,傻了吗?”
苏阮弯起眼睛,笑容如夏花灿烂:“是挺好笑的,我作茧自缚自作自受!所以,平王殿下,笑话看够了就走吧!”
宋瑾的脸上肌肉绷紧,眸色发沉:“本王要走要留,你能决定吗?”
苏阮听他自称本王就好笑,想拿出高高在上的姿态来俯瞰她,他还嫩着呢!
苏阮道:“平王殿下,这件事不是你能插手的。”
“你永远这么自以为是。”宋瑾极近的逼视着她,“苏阮……”
他靠近,深黑的剪水双瞳就像是世上最纯净的镜面,倒影出苏阮的脸庞。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流光溢彩的瞳静若明渊,苏阮微微失神。
“你要走,好……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宋瑾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尖一点点抚上她的脸颊,感触着她如缎般光滑的肌肤,“你说的上一世……我们是什么关系?”
苏阮的心口微微一跳,他怎会还记得这些!
她立马垂了眼帘避开他的视线:“我已经不记得了。”
往事如烟,她真的早已忘记了,从心上抹去!
宋瑾哑然失笑:“不记得?”
苏阮道:“是。”
宋瑾冷笑。看着她一脸平静的模样,心渐渐冷了。
是无足轻重的人吧!所以根本都懒得回想。
苏阮假装看不见他眼里的伤心:“该走了吧!”
“我才呆了多久,逐客令就下了几次,呵。”宋瑾一再的抿紧嘴唇,像是有许多话在唇边,却不断的纠结着要不要说出来。
苏阮看他这样,愈发着急催促:“你快走!”
这一吼,却突然把他给逼了出来,低声:“如若你愿意做我的平妻,我能让你躲过这一劫。”
他都开始讨厌自己了,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犯贱,这女人眼里心里根本没有他。
他感觉自己快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人在心里说着快答应我吧、快答应我吧阿阮,一个人在说着这女人就是不识好歹,根本不值得不值得。
果然,听见她轻描淡写的拒绝:“不必。”
……
苏阮很清楚,寒仲说的有道理,宋瑾的提议也不错,但是,都不是她所想。
她伏在案上渐渐睡着,突然传来翅膀扑腾的声音,她被吵的醒了过来,揉揉眼睛,看见一只老鹰在她的窗外扑打着翅膀。苏阮把窗户推开,浑身是水的老鹰就噗嗤一下窜进了屋子。
“阿宸?”苏阮的声音明显上扬,眼睛也发亮起来。这只老鹰她认得,就是墨宸豢养的通讯鹰!
小心翼翼的抓了它,将它腿上绑着的小竹筒取下。她的手指不自觉的发颤,哆哆嗦嗦的拧开竹筒盖,倒出一张小小的白纸。她匆忙把房间里的灯点亮,白纸凑到烛光之下,上书四个隽秀的小字:“周国内乱。”
苏阮愣了。是他的字,没错。没有问候,没有关怀,没有解释,就四个字……周国内乱。
周国内乱。苏阮念了一遍。她突然想起,她已经很久没有收到周国的任何消息,无论她如何费尽心机的去打探都没有结果。
更确切的说,整个云岚和周国的消息似乎都被阻隔了,不光是她,连皇族也没收到消息。
苏阮意识到这四个字是他专门给她的重要讯息,脑子就飞快的运转起来。怀孕这段时间,她脑子里想的都是孩子孩子孩子,似乎大脑这个机器都要生锈了。墨宸简单的一句周国内乱,就像是一支烛火,瞬间点燃起了满屋的灯光。她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不断的思考。
隔壁的绾绾听见响动就过来查看,忙拿了件衣服给她披上:“祖宗,别又病了!”
苏阮道:“我们去酒楼。”
绾绾愕然:“这么晚?还下雨……”
苏阮断然道:“无妨,走!”
……
有间酒楼。
即便是这样的深夜,酒楼里也是灯火通明,几乎每间房间都有人。
苏阮来到独属于她的三楼,墨宸身边那有千里耳的随从青崖毕恭毕敬鞍前马后的跟随着伺候,点灯,送茶。
房间很宽敞,海棠花香萦绕鼻尖。
苏阮在绘着彩画的榻上坐下,吩咐道:“把相爷和太傅的全部资料拿来。”
“是。”他去了。
片刻后,两本厚厚的书册就摆在苏阮面前。一本的页皮上写着“孟奇”,一本写着“金蓝”。
孟奇就是当朝相爷,掌管朝中六部、三司,可谓是朝中大大小小事务的统领;金蓝为太傅,是正一品的荣誉职位,他的另一个身份是内阁的管事。内阁负责圣旨的拟定、传达圣意等等,很有威望。
老国师死后,朝政基本上就是这两个老家伙在打理。相爷归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