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在房间里窝着避寒,净听着外面欢声笑语,问了秋娘才知道是苏眉的夫君钟亘也来了。
钟亘非但是苏眉的夫君,也是远近闻名的名师,御景湛的先生。
苏阮出于礼貌,便到屋外来问候他,方走到门前,苏眉俩口子也正进屋。
见着她,钟亘立马恭敬的行了个礼:“参见贵公主。”
苏阮在琅玕城这么久,为御景湛的学习非常操心,经常去私塾里照看他的学习情况,所以和钟亘也熟识。
苏阮客气道:“免礼。该我向您行礼才是,师为尊,还请您平日里多多照顾我儿子。”
钟亘拱手道:“王爷在私塾里表现的超乎常人的聪敏,将来必定能成大器,我一定会尽心栽培。”
他们俩都是斯文人,说起话来跟背书似的,苏眉听得直发笑:“夫君,七妹,自家人见面,就不要像平时那么疏远了嘛!”
苏阮微微一笑,钟亘也摸了摸头。
苏眉道:“七妹,你的孩子,不用你说,我夫君也肯定会特别照顾的,对吧,夫君。”
钟亘道:“休要胡言。我作为先生,对学生一视同仁,哪来的特别照顾。”
苏眉撅嘴,撒娇道:“必须特别照顾!如若你待阿湛不好的话,我以后就不帮你抄书、备课了……”
钟亘悄悄搂住她的腰,笑着刮她鼻尖:“你啊你,为我做一点点事就在这里邀功,我辛辛苦苦还不是为了你,恩?”
两口子你一言我一语,苏阮看着心里忽然有点酸酸的,过了今晚是大年初一,辞旧迎新的时候,也不知道阿宸在哪里……
钟亘见着苏阮眼底的落寞,突然一拍脑袋:“差点忘了!今天在市场里碰见宸侯爷,他听说我要上山,就让我转告公主,今天晚上他会上山来陪公主,请公主不要怪罪他。”
苏阮一愣,呐呐道:“他要上山?”
语气微微上扬,透着喜悦。
钟亘道:“是啊!不光宸侯爷,好多人晚上都会上山来哩,毕竟这祈福可是大事,一年就一次。”
苏阮已经没心思听他后头在说什么了,自顾的傻笑:“他要上山来陪我,太好了。”
晚些时候,男人陆陆续续上山来了。
苏修在上山的路上就听说苏阮要和萱郡主结亲的消息,火急火燎的冲进房间:“阿阮!”
“大哥。”苏阮飞快的迎上去,捂住他的嘴,小声,“阿湛在睡。”
苏修拽着她的手把她拉出里屋:“怎么回事,我们家要跟璃王府结亲家?是真的吗?”
苏阮道:“是。”
苏修的眼睛瞪大:“你……你……”
苏阮道:“璃王府在琅玕城举足轻重,我们家想要在这里扎根,势必要和他们处理好关系,这是回避不了的。”
苏修喝道:“我们家和璃王府早划清关系了,父亲和璃王势同水火,怎能结亲?做重大决定之前,就不能和家里商量吗?”
他已是极力压抑怒火。若换了人,他只怕巴掌上脸了,因为是苏阮,才只这么喝几句。
苏阮不慌不忙沏一杯茶送到兄长面前,有条不紊道:“大哥,你听我说,这事并非你想的那样。”
茶水送到跟前,苏修也不碰,冷着脸看着她。
苏阮解释道:“并非我去找萱郡主说亲,而是萱郡主主动来找到我。”
苏修道:“那你就拒绝!璃王府对我们家早就深恶痛绝,还来谈什么和亲?”
苏阮道:“璃王府内部的势头并没有‘势同水火’这么严重,至少萱郡主还能不顾忌璃王而跑来找我姻亲,不是吗?”
苏修皱了皱眉。苏阮言之有理,萱郡主不是傻子,如若璃王府内部真的把苏家视为眼中钉,萱郡主也没这么大胆子过来找苏阮和亲,那岂不是赤果果的违背璃王的意思。她既然过来找,就说明这件事有转机。
苏阮又道:“而父亲这边,我相信以一个生意人的立场,没道理把财神爷推出门外。这次周家的事情,父亲宁可受委屈也要维持和周家的友好关系,一则说明父亲注重和别家的关系,二则说明和璃王府闹崩对苏家的生意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父亲必须维系和周家的关系以确保家族的地位。我说的对不对?”
苏修道;“父亲的确是这样考虑的。”
苏阮道:“你是父亲的左臂右膀,这段时间家里损失有多大,你比我清楚!现在有机会修复这一段关系,为什么不抓住?”
苏修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手指微微缩紧:“但是……”
苏阮不等他说完,就继续道:“且过来提亲事的是萱郡主,我若当面拒绝她,又会惹恼璃王府。我先将此事应承,回头再细细与父亲说明情况,若父亲实在不同意,我也可以另外找个理由推掉这件事,表示我是深思熟虑过,不伤了对方的脸面。”
苏修的神色终于和缓了下来,道:“你又有何理由反悔?”
苏阮笑道:“——八字不合!琅玕城到处都是寺庙,女人到了四五十岁就开始修佛,这地方肯定对八字特别看重。”
苏修愣了一下,突然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鬼丫头。”
苏阮捂了额头,瞪着他。
苏修道:“你想的是好,就怕事情没你想的那么顺利,这结亲也不是说结就结,璃王相当难缠。你还没见过他吧?”
苏阮道:“虽然还没有正式和璃王见过面,但他的事情我听过不少。诸如逼死原配,扶正妾室之类的事情,又譬如强迫父亲纳捐,否则就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