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当真要如程将军所言,找个不知深浅的人行刺钟家兄弟?”待众人散去,一直立在一旁不言不语的年轻男子才开了口。
“重军师可有异议?”男子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城主的口气却很尊敬。
这位少年英雄名叫重紫,曾经在战役中屡屡向城主献计,立下汗马功劳,故而城主也格外的信任他。
军师道:“邯川早些年就有自立的打算,但却一直受局限于各方原因而未能达成。此次借着钟家兄弟的援手,终于能将邯川独立出来,事到如今双方却要兵戎相见你死我活……我倒不是出于感激,而是如今维系邯川城的力量,是两股力量共同维持,若一方倾塌,另一方难免摇摇欲坠。邯川城这一年发展的非常好,虽然外部重重的围困,但是内部自给自足,经济和军事都有长足发展,长此以往下去,彻底独立未必不可能。”
城主若有所思。
重紫又道:“从我个人考虑而言,这个时候动摇根本是非常不明智的,不过城主的思虑亦有道理。钟家兄弟野心勃勃,需得尽快拔除。”
城主道:“正是!他们三番两次的出言不逊,只差自己来当城主了!”
重紫叹了口气:“刺杀也不是不行。若能一举成功,干净利落。若不能一举得逞,只怕后患无穷。所以这件事的成败都落在那个男人身上。”
城主客气的询问道:“军师慧目,觉得那人如何?”
军师淡淡的笑道:“他好,很好,非常好,身份清白,身手超凡,性格沉稳,还有瘸腿这个优势方便行刺,他简直就像是为了这场刺杀而被打造出来的一般!”
城主大骇。
军师道:“城主请回想今天过来面见您的几人,眼中都是期许和畏惧,这才是面对城主正常的反应。唯独他,一介平民,得见城主,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恕我直言,此人身份难测,不堪重用。”
城主半晌没吭声。刚刚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这么一转头就被下属否认……
军师看出他的心思,道:“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建议。大人尽可再仔细观察那个人,做出您自己的决断,毕竟,您才是城主。”
城主道:“你的意思我明白。这样吧,我会一边观察他,一边甄选其他人选。”
虽然遭到反对,但是城主对行刺之事并不死心,他又挑了几个人,测试来,测试去,结果都不满意。
见过御景的剑法之后,好似其他人的都入不得眼了,莫名其妙的产生只有他能做这件事的奇怪想法。
所以兜兜转转的挑来挑去,最后他还是将目光和期望落在了御景身上。
御景就住在城主府,监视起来太简单了。城主派人每天都监视着他,并未发生任何异状,渐渐就信任了。
夜间。
噗……
鸟儿的翅膀拍打着窗门的声音,将浅眠中的男人震醒,利索的起身来,披了一件衣服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一只黑鹰飞了进来。
“阿青。”男人纤长白皙的手指抚着爱鹰乌亮的羽毛,熟练的取下它脚下别着的传信筒,取出信笺,忽然睁大了眼,“阿阮?……”
“砰砰砰。”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睡了吗?”
“城主大人。”男人摸了一下老鹰的头,它立马识趣的钻到了床底下。男人起身去开了门。
“睡了啊?”城主看着他衣裳不整的模样,也就没进门了,“这几日太忙,都没顾得上你,有些事还得我亲自来交代。”
男人道:“城主吩咐。”
城主道:“过几日就是河神祭,时间紧,明天我会派五个人给你,由你调遣,安排。”
男人道:“明白,定不辜负城主托付。”
……
“原以为南部邯川附近局势紧张,孰料走来这一路百姓安居乐业,丝毫未见战火的痕迹,反而是欣欣向荣,一片繁华。”寒仲不解道。
大马车在覆盖着积雪的小道上飞驰。
车厢之内,苏阮裹着厚厚的狐皮外衣。一路长途跋涉,她的脸上有淡淡的倦容,倚在车壁上,摇了摇头。
她也不明白。岳将军明明把这边的局面说的紧张得不得了,邯川造反迫在眉睫,百姓们水深火热……可是过来这一程,完全没有他说的那种状况,各个地方都非常平静,百姓们有条不紊的过着自己的生活。他们在农家借宿的时候,还听说现在不少原在军队里的壮丁都解甲归田了,因为多了许多的劳动力,今年的粮食也迎来一个大丰收,百姓们可都高兴着呢。
“既然战事并不紧张,阿宸为何迟迟没有消息?”寒仲愈发担心,“真是扑朔迷离,连我也看不懂了。”
“多想无益,马上就到邯川了,见到阿宸,一切就明白了。”苏阮道。
“但愿能见到他。”寒仲闷声道。
苏阮皱了皱眉,道:“当然能。”
两日之后,二人抵达邯川。邯川城城门紧闭,大队的军队驻扎在东南西北四个城门之外,将邯川牢牢的围困其中。
苏阮和寒仲来到军队,军队里倒是正在如常的训练,虽然外面是大雪漫天,他们也没有丝毫懈怠。
到这里,才有了些战事紧张的感觉。
负责这支军队的乃是岳家岳凡,他过往和寒仲有交情,将他作为贵客请到了议事的大帐篷,又让人上茶:“都是粗茶,望将军不要嫌弃。”
寒仲无心饮茶,径直问道:“宸候何在?”
“咳……”岳凡瞥了一眼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