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在夜雪阁众人的陪护下返回夜雪阁。
今夜非但如愿以偿的驱逐连翘,还向二太太讨了好几个承诺,得到一句“今后夜雪阁都由你说了算,无需向上请示”。
收获颇丰。
苏阮不急不缓的踏步在月光下,粉嫩的唇角微微扬起,黑亮的眸子熠熠闪烁。
立足苏府,这是不错的开头!
与此同时,二太太也在儿女的陪同下回她的别院,翠竹轩。
翠竹轩的庭院是一片竹林,夜风摇曳,竹影婆娑,众婢在左右掌灯,洋洋洒洒一长列队伍,将夜色照耀的明如白昼。
入屋,苏雪即把下人都遣退,紧紧关上门。
“五妹别关门,我要走了!”
大大咧咧的苏凌一点也不受今晚意外的影响,与母亲问了安便要走。
苏雪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大力按住:“哥哥,你又要去哪个温柔乡?”
“瞧这话说得,我哪有什么温柔乡?”苏凌摸着肚子,“大小姐,今晚的戏码太精彩,我光顾着看戏,忘了吃饭,这会饿的都快发晕了,要去厨房找点吃食,你要不要?”
苏雪没好气道:“吃吃吃,就知道吃,除了吃你还会做什么?读书读不进,练武嫌太累,做生意没耐心……”
“你怎么越来越像姨娘了!”苏凌被她念的脑袋都快要爆炸。
苏雪不依不饶:“不思长进、不求功名、不学无术……”
苏凌不耐烦的甩开妹妹的手:“人生在世,头等大事就是吃,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任何事,吃有什么错?娘你评评理,五妹连吃饭都不让我去!”
二太太坐在四方软凳上,双手捧了茶盏,闭目养神,当听不见兄妹争执。
苏雪的手指狠狠的扭苏凌的手臂上的肉:“我说的那句话冤枉了你?还想找娘替你做主,做梦吧你!”
她下的是巧劲,苏凌的手上瞬时就青一块紫一块,哇哇大叫:“七妹,你今天晚上你的风头被七妹抢了,就把气洒在哥哥身上,这可不对!”
仿是被点中了心事,苏雪的脸上一阵发白,恼道:“我的风头被她抢了?你用哪只狗眼看到的?”
苏凌呲牙咧嘴的摸着被掐青的地方,嘀咕:“不就比你漂亮点吗……”
两兄妹是越说越没谱,实在让人听不下去。二太太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开口道:“小雪,让你哥哥去吧,留他在这里也没用。”
“对啊,我就会喝茶遛鸟,没别的用!”苏凌恢复笑嘻嘻的模样。苏雪一松手,他溜烟就跑了个不见踪影。
苏雪气的跺脚,追着骂道:“废物!”
在人前温柔娴静的苏雪,骂起自己的哥哥可是毫不含糊。
“娘,都是你从小到大这么宠着哥哥,他才这么没出息!”苏雪愤意难平,转而又开始埋怨母亲。
二太太只当没听见女儿的话。苏凌的确是被她宠坏了,游手好闲,不学无术,不过——大富人家的公子哥们不大都是这德行吗?像苏舟那样的,只是少数,所以,她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妥。凭苏家这样的身家,娶一个识大体的夫人,吃吃父亲留下来的老本,一辈子就够了。
她自顾动身往里间走去,内里的耳房熏着香,铺设着一方舒适的竹制摇摇椅,披着厚厚的虎皮。
方躺下,苏雪立即像块牛皮上似的黏了上来:“娘,你说,阿阮在想什么?”
二太太合着眼帘,没有做声。
“内向倔强的阿阮一年不见,变了个样,敢在众人面前为自己喊冤了……”苏雪并不是真的想向母亲求得一个答案,她半倚靠在母亲身上,含混的喃喃自语,“娘,您不知道,我甚至有一瞬间错觉,她并不是阿阮,只不过是面容一样的人。很可笑吧?我真想不透,究竟是怎么回事?……”
二太太半晌才睁开眼睛,女儿皱眉深思的表情就落入眼底,她抬手来抚摸女儿的脸蛋:“她啊,就是长大了,懂得喊疼了。”
“娘,你是被她哄得开心了,觉得她好了?”苏雪对母亲的智商感到担忧,“为了扳倒连翘,连环计一个接着一个,先是故意捅出绿衣,然后趁机收拢春桃,又让夜雪阁所有人倒戈,连宸哥哥也帮她说话……你觉得她只是长大了?”
“我看是你想多了。折腾一晚上也不过把连翘踢走,有何用?夜雪阁还有十几个婢子,只要我想,哪个都能为我们所用。”在苏府执掌这么多年,二太太根基深厚,虽然目前将连翘清理了出去,但是,只要她一句话,其他人还不乖乖将苏阮的消息禀告?
母亲说的也有道理,只要苏阮还在苏府,就是被掌控中。苏雪心中这般想,眉头却怎么也舒展不开。
二太太看她眉头深锁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阿阮在庙堂长大,过最下等的生活,不懂诗词歌赋,不识器乐音律,连书也只看过些经文,哪一点能俘获老爷的喜欢?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华横溢,美貌超群,人尽皆知,有何担忧?我的女儿一向被称为天之骄女,从来都是旁人对你羡慕记恨,想不到居然也会对区区苏阮感到威胁。”
“我才不觉得威胁,她比得上我一根手指头吗?”苏雪揪着手帕,嘟哝,“可是,她再如何也是爹爹唯一的嫡女啊。”
二太太道:“嫡女又如何?她娘死得早,老爷又不疼她,哪比得上你万千宠爱在一身?今年你的婚事也会定下来了,娘一定会给你最好最好的嫁妆……”
提起婚事,苏雪的眼神一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