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令宋离错失了一个计划,所以,自然收获宋离的一份仇恨。
墨宸不以为意的微微一笑:“还起得来吗,诸位。”
众人纷纷爬起身,宋离道:“果然还是墨将军英武盖世,我等自愧不如。”
墨宸客气道:“承让。”
场外之人多未看清是什么状况,而极少数看清情形的,谁也不敢出声。
礼王沉沉的看着场内几个年轻人,他是老了,可还不糊涂,场地中的一举一动都未能逃脱他的眼睛。宋离狠毒,宋瑾落势,百里祁反应不及,御景珏只想着避让……唯有墨宸,敏捷而勇猛,还略入得他的法眼。
礼王道:“都带到我面前来。”
几个世子、公子都挂了彩,一身狼狈,宋离道:“让王爷见笑了。”
“你们都先下去看看伤吧。”礼王看着墨宸,“你留下。”
廉世子坐在父亲身边,见父王单独留下墨宸,还以为父王当真要将月印给墨宸,急的脸都红了:“你这个人,怎么下手这么重啊?这些都是各个王府的大人物,你把他们打伤了,付得起责吗?”
礼王府二爷御景渊附和道:“大哥,这个少年郎武艺不错,不过品性嘛……友谊切磋没轻没重,把几个世侄都打伤,我看这奖励是不用给了,还要罚!你看,是怎么个罚法?”
礼王妃也道:“打伤了珏儿,的确是要罚——”
苏阮听着好笑,堂堂礼王府,这一大家子的人,因为生怕墨宸抢夺他们的月印,竟将黑白颠倒,满嘴蠢话!墨宸惯来不爱为自己辩解,他们还顺着杆子往上爬起来了!苏阮无畏的站起身,亮声道:“刀剑无眼,怎能怪罪我哥哥?”
礼王府的人说话之时,旁人多是不敢插话的。苏阮清脆的声音蹦出来,把礼王府众人都给整的愣了一愣,旋即齐齐将目光往苏阮身上扫去。
墨宸亦随之看向苏阮,看到她,感觉安心很多。
御景渊蹙眉:“这女娃也是苏家人?如此无礼!”
御景廉和苏阮有过一面之缘,当即认了出来:“她是苏阮!”
因为苏阮和宋瑾之事闹的沸沸扬扬,不少人都知晓她,顿时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苏阮早是听惯了这些话的,也不甚在意,既然都盯上她了,她就和礼王府的人来理论上一番。她走到墨宸身畔,与礼王爷行礼:“礼王爷,我哥哥是武将,不善为自己辩驳,但我不能看着他莫名其妙受罚。既然一开始说了不讲规矩,自然是拿出全力来对抗,现在因为他们受伤就要罚我哥哥,怎么也说不过去!难道这比赛是比谁伤的更重吗?”
御景渊怒道:“一介女流竟也敢在此大放阙词?”
苏阮在该说话时是绝不会嘴软的,立马咄咄逼人的问道:“怎么,因为你道理说不过我,就来纠结我是女流之辈这件事了吗?我一个女流之辈都知道讲道理,你怎么就这么蛮横不讲理?”
她伶牙俐齿,把御景渊逼的说不出话来,苏温却急了,连忙站起,赔礼道歉:“礼王爷,实在抱歉,我家的两个孩子不懂规矩,他们并非有心之过,还请王爷大人大量,免了他们的追责。”
御景渊道:“家教不严才管教出如此放肆的子女,还敢求宽恕——”
“够了!——”礼王打断了这场无畏的争执。
他老谋深算的眼睛是如深渊般的黑色,眼神像是一只凶恶的老鹰,紧紧的盯着墨宸,好似亟不可待的药将他捕为猎物。
从头到脚、一点一点的打量过墨宸的没一处地方,终于抬起了脸,沉着嗓子问道:“什么名字。”
地位高,多忘事,连墨宸的名字也不曾记得。
“墨宸。”
礼王道:“不是苏家人吗?”
“他是捡的。”
御景廉大声讥笑,其他人跟着起哄,哄笑不止。
苏温心里微微一颤,以往没深思过,突然发现,“墨”这个姓氏好像随时都在昭告墨宸并非他亲生这一事实,宸儿,他会介意吗?
他的担心似乎多虑了,墨宸淡然的立着,对这些话并没有反应。
苏阮却觉得心痛,谁希望自己的身世被这么大庭广众的耻笑?阿宸的淡漠表现,正是因为他早已把这段伤口包裹了起来,不代表他不痛!呵,想欺负我男人吗?苏阮毫不客气的顶上御景廉:“有什么可笑?不过是摊上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值得您耻笑吗,廉世子?”
女子的质问强硬而嘹亮,不光是御景廉,本在哄笑的其他人也纷纷停止了笑声,廉世子气的咬牙:“苏阮,你别太嚣张!”
“你这丫头,伶牙俐齿,护犊子护的紧,有几分胆色。”礼王出奇的笑了起来,目光柔和了几分,一一看过墨宸和苏阮,“呵,苏家虽然非皇亲贵族,但也是有名望的家族,教出的两个孩子都不错,一个有勇有谋,一个聪明伶俐,一个踏实沉稳,一个伶牙俐齿。苏温,你很有能耐啊。”
满脸尴尬的苏温道:“王爷谬赞。”
礼王道:“不过,墨宸既然伤了这么多人,责任,还是要承担,除非,你能让老头子我高兴高兴,此事我也就作罢。来人——”
便有人拿了弓箭,一个密封的瓷罐,一条黑色绸带上来,托送到礼王跟前。
礼王将瓷罐打开,倒了满满的一壶酒进去,然后问旁人要了一枚铜币,哧溜放入酒中。因为瓷罐被酒水注满,铜币进去后几乎没有任何声响。他动手将瓶盖盖上,拧紧,摇摇晃晃,听不见铜钱碰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