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喜妹离开徐家湾小学已经好多天了。梅前进走进综合办公室,看见吴喜妹的办公桌前还空着无人坐,便自言自语:吴老师请假的时间超期了,怎么还没有回校?
与此同时,一位老师抬头朝门外看。一个学生带着一位老汉从操场走过来,朝梅前进的背影一指。梅前进意识到什么,也转身朝门外张望。
那老汉的目光与梅前进的目光相碰了,便开口问,你是梅校长吗?梅前进走出综合办公室答道,是!老人家,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老汉说,我是吴喜妹的父亲,找你有事。梅前进敏感地接上话茬:吴喜妹说回家病休几天,好了没有?
那老汉见其他老师在场,便说不好说。梅前进会意地示意他到校长办公室去说。他领着吴父来到校长办公室,顺手把门合上。
吴父坐下来望着梅前进,压低声音讲,梅校长,我本来不应该找你,我应该找徐存贵,但他现在调走了,我向你把话说清楚,还是要找他的。梅前进见他说话的样子有些激动,便作解释:那个事教育组领导专门到我校来开会作了处理。
吴父的情绪变得更加激动:你知道吗?徐存贵那个qín_shòu不如的东西强暴我女儿两次,她就怀上了,现在正在医院引产。梅前进颇感突然地说,难怪她请假的时间到了,还没有回校?她在哪个医院?学校得派人去探视。
吴父讲出女儿所在医院之后,又激愤地讲,按我的意思,我要把徐存贵强暴我女儿的事告上法院,让他坐牢判刑。可是我女儿没有同意,说学校已经处理了。
梅前进蓦然起身给吴父沏上一杯茶。吴父接过茶杯没有喝,往桌上轻轻一放,接道,不告他的状是对他客气,但是我女儿做手术的医疗费他必须承担,要不,我就找到他家里去。
梅前进不便直接阻止吴父,便顺着他的话一边发感慨一边劝解,这个事搞得这么严重,这么复杂,我还真没有料到。老人家,你听我劝一下,你就不要找到他家里去了,他老婆知道这件事,正在和他闹矛盾。不过你提的要求不过分,也合乎常情,我想帮你找教育组协调一下,让教育组出面,责令徐存贵全额承担你女儿做引产的医疗费。吴父喝一口茶,应允道,那我就听你的。
那些天,吴喜妹一直躺在病榻上打吊针,一名穿杏红外罩的护士不时走进来观察。这时,吴父从外面进来,盯着那吊针,禁不住问那吊针多少钱一瓶。护士正在场,她微微一笑,说你不管钱的事,昨天有一个男人,可能是吴老师学校的,他来到医院垫付了钱,说所有的医疗费由他承担。
吴父瞅一眼护士不吭声了。站在病榻边的吴母连忙插话,那个男人就是徐存贵,女儿的医疗费他应该付。
此刻,医院楼道上,梅前进领着胡老师和两名学生朝这间病房走来。梅前进一跨进病房就向有过一面之缘的吴父点头,然后站在病榻前安慰吴喜妹。
胡老师跟进来把手里拎着的一大袋水果和其它补品放在病榻边靠墙的柜面上,然后向吴喜妹递了一个算是打招呼的眼色。
两名学生,一个将一束系着蓝飘带的康乃馨递给吴喜妹,并微笑着说:祝吴老师早日康复!一个将折叠的千纸鹤一大捧放在吴喜妹伸手迎接的手掌上,也微笑着说:盼吴老师病愈后早日返校,同学们都很想念您!吴喜妹一个劲地点头,脸上现出灿烂的微笑。
几天后,林峰的灵魂在山林中转来转去,突然发现一个小土包,他蹲下来仔细瞅着。山神巡山而来,悄然走近林峰的灵魂,轻拍其背。林峰的灵魂回过头见是山神,站起来就要离开。
山神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说,走什么?拜祭一下。里面埋着一颗血球,是你生前女友到医院引产出来的未成形的婴孩,也是一个生命。林峰的灵魂略微偏开脖颈,缓缓地讲,山神爷爷,我当然知道,这颗血球还是我生前女友的妈妈——我的准岳母把它装进袋子拎到这儿来挖一个土坑埋下的,看到这,我就想念吴喜妹。
山神瞅着那小土包,劝道,算了吧!阴阳两隔,你还想念她有什么意义?你想念她,她倒不想念你,还与徐校长搞那个事,伢儿都怀了,只是没有保留下来。你现在不应该想念她,应该因为这件事而感到气愤,她已经不贞洁了。
林峰的灵魂突然挺胸昂首放大嗓门儿,山神爷爷,你这么说不对,吴喜妹是被迫的,这个被迫也是我引起的。
那天晚上,我带着迎亲队去迎娶她未成,第二天晚上,她因为害怕单独睡,徐校长就乘人之危,占有了她的身子。
虽然我心里想起来不爽,但还是理解并原谅她这件事。山神摇摇头说,你已经是阴间的鬼族了,阳间的事还管它干嘛?
林峰的灵魂执拗地犟嘴,其它的事都不管,只管吴喜妹的事儿,我要和她结婚,第一次没有成功,第二次总会成功吧!
山神退后一步,讥讽道,莫说第二次,就算第二百次也成功不了。我刚才说过,你毕竟是鬼族,而你的前女友是人。你不听我的劝告会吃亏的。
林峰的灵魂却在小土包边跺上一脚,不服气地讲,我不能听你的,听你的就会吃亏。
山神尚未走开,听到这话就反问:听我的怎么吃亏?林峰的灵魂说:上次你不是劝我,说我生前的女友正在怀孕,还没有灵魂附上去,你“总计”我的中阴身去投胎,还认为一旦生出来,就可以做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