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汪思思的灵魂又闪了。林峰的灵魂在昏沉的夜色中到处张望,只闻其声,不见其影。他小声自语:莫非真像她说的,到地府去告状告不发,那该怎么办?
一会儿,牛头马面来到面前,他连忙拱手施礼,并问道,上次烧给二位将军各一包袱钱,收到没有?牛头、马面一齐点头,说多谢了。林峰的灵魂就讲出目的,我正要找你们领我到地府去。牛头说,行。马面把手一挥,提高嗓门儿,走,前面就是阴阳界。
白天,冥界的大街上,牛头、马面正领着林峰的灵魂走近阎王殿,又立马止步。
牛头指着阎王殿前场子上悬着的一面大鼓,让林峰的灵魂看。林峰的灵魂不解地问,什么意思?牛头把头一摇,觑着他斥道,你真笨!马面凑近林峰的灵魂嘀咕一阵。林峰的灵魂点头,总算明白了。
只见林峰的灵魂靠近那面悬着的大鼓,取出两个挂在兜里的棒槌拿在手里,交替着使劲击打鼓面,大鼓的“咚咚”声震得山响。
林峰的灵魂大声地喊叫,有冤情哦……
这时,阎王殿内传来浑厚的声音:谁在击鼓喊冤?牛头、马面向林峰的灵魂打个招呼,立即离开。
殿内,阎罗王听到击鼓喊冤声,即刻对殿役讲,传冤魂进殿。
阴差从殿内走出,冲着正在击鼓鸣冤的林峰的灵魂叫喊:大王有旨,传冤魂进殿——
林峰的灵魂立即停止动作,放回棒槌,朝殿内走去。一见端坐在殿堂之上面相威仪的阎罗王,就双膝着地跪拜,嘴里念念有声,鬼魂林峰有冤屈申诉,请大王为我作主。
阎罗王一看此鬼面熟就说,我认识你,你早几年死于一场车祸,有什么冤屈?林峰的灵魂从身上掏出一本灵魂附件证书,手颤抖着,声音也颤抖着,大王,这是贵殿发给我的证书,可是这个证书现在不起作用了。
阎罗王有些吃惊地问,此话怎讲?林峰的灵魂讲出缘由,最近一个叫汪思思的女鬼与我争抢附体,我一旦睡觉,灵魂出窍,她的灵魂就趁机附上附体,还把刘雄的男身化妆成女人的形貌,给附体戴假发、涂口红、描眼线,着女装,死活不肯把附体还给我。边说边把那证书放回身上。
阎罗王又问,你平时附着的附体是谁的?林峰的灵魂回答,大王,你怎么忘记了?我平时附着的附体是刘雄的。
阎罗王说,哦,由于本殿处理灵魂附体的情况比较多,就没有刻意记你的事,现在我想起来了,刘雄的灵魂还在枉死城,再过几年,放他出来,你就得把他的身体还给他。
林峰的灵魂说,对呀!大王,现在女鬼汪思思肆无忌惮地与我争夺附体,阳间人都不明真相。在他们看来,那附体时而着男人装,时而着女人装,还以为我林峰附体有神经病呢。
更严重的是有时候,汪思思附体睡着了,灵魂出窍,我又趁机附上了附体,她返回来,就扇我的耳光,与我撕打。
大王,你可知道,受苦的其实不是我,也不是女鬼汪思思,而是刘雄的ròu_tǐ,这个ròu_tǐ往往被打得鼻青脸肿。
刘雄的父母看见了,伤心得不得了,又不敢劝阻,怕惹上鬼怪倒霉。刘雄的灵魂现在还不清楚,正在枉死城待着。要是时候一到,刘雄的灵魂回归他的身体,发现他的身体损耗成那个样子,他不埋怨我才怪。
就算不说这件事,对我也有很大的影响,女鬼汪思思的介入,影响了我和爱人吴喜妹的夫妻生活。
大王,你替我想一想,我和爱人吴喜妹相处的时间也不长了,要是十年期满,我得主动退出附体,归还给刘雄。所以现在的时间非常宝贵,被女鬼汪思思一折腾,我苟且附体的生活质量就非常差了。
大王,请为我作主,若不把女鬼汪思思抓起来,我不得安生。
说到这里,他又连连对阎罗王磕了几个响头,之后伏在地上,屁股跷得老高。
阎罗王把手朝上一抬:平身。林峰的灵魂缓缓地站起来,一副矜持的样子。阎罗王看着他问,你所言可是实情?
林峰的灵魂回答,如有半句假话,大王可下令将我打入地狱受尽苦刑。
当下,阎罗王饬令殿堂侍卫:传白无常。殿堂侍卫走出殿外大声地叫喊,大王有令,传白无常——
片刻,白无常从殿外进入,面向阎罗王拱手:白无常到。阎罗王道,本王命令你速将女鬼汪思思抓来本殿候审。白无常大声唱诺,遵命!
一会儿,白无常就将汪思思的灵魂推进殿内,她还戴着手铐,锁着脚镣。白无常望着殿堂之上正襟危坐的阎罗王回禀,大王,小神已将女鬼汪思思拘来。
汪思思的灵魂泪流满面,大哭,边哭边喊:冤枉哦,冤枉……
阎罗王厉声地讲,汪思思,这是阎罗王殿,你再要哭闹,小心本王赐你变个哑巴。汪思思的灵魂止住哭声,仍叫冤枉,要大王为她作主。阎罗王指着林峰的灵魂问道,你可认识男鬼林峰?
汪思思的灵魂回答,何止认识?就是他抢占了我的附体,你们抓我真是太冤了,刘雄的身体应该由我的灵魂附体,不应该让林峰的灵魂附体。
阎罗王恼怒地吼道,你胡说,这样讲,道理何在?
汪思思擦着眼泪讲出自己的死因与她的男友刘雄有关。她越说越激动,声音哽咽:
我除了恨失手掐死我的父亲,也恨我的男友刘雄。我死后,男友刘雄知道了,连我的丧礼都不参加,太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