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办法。但有一个三岁小孩能够帮你治,我想准能治好。施恩德肯定地说。
涂冷肌不停地揺头,还用拐杖在地面跺一下说,怎么可能?我在镇卫生院没有治好,正准备让爷老子把家里过年的腊肉卖了凑钱,到潜山县医院去找技术高超的骨科医生看病。你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笑人前,落人后,我的腿是伤了,你这样笑我,难保你的腿有一天也许会摔伤,甚至伤得更惨。
我可不是哄你的,更不是笑你的,你不相信可以,但你要记住我说的一句话,你的腿伤到县医院,甚至省医院、国家医院治好了巴不得,若是治不好,你还是来找我,我给你介绍一个三岁小孩跟你治。
说过这话的施恩德也不看涂冷肌可以想象的非常懊丧落寞的表情,就竟自离开了。回返途中,还在想:我家三岁小孩说的话还真灵,现在对涂冷肌施救还不是时候。
一个月后的一天清晨,施恩德就听到有人敲门,还有拐杖蹭地的声音,继而是夹带呻l的叫声,恩德叔,做点好事,你说哪个三岁小孩能够跟我治腿伤,是真的吗?
施恩德没有回答,正要推醒还在床那头熟睡的施在田,未料施在田欻地爬起来说,爸,你不要管,让我去开门。我知道是涂冷肌找上门来了。
不错,门外确实是涂冷肌,他还在重复他那夹带着呻l的叫声,而且增添了一些烦躁,因为屋子里一老阵没有回声,他就把那根拐杖敲得山响,惊飞了屋檐上正在叽叽喳喳唱着晨曲的几只麻雀。
蓦然听到脚步声过来,接着大门打开了,出现在涂冷肌面前的是一个面带微笑的小孩,身高打起涂冷肌的腰部。小孩冲着涂冷肌说,涂叔,你找人治腿伤可不要心急哦。
你是恩德叔的儿子吗?问这话的涂冷肌见小孩点头,又说,你爸说有一个三岁小孩能跟我治疗腿伤,不知是真是假。你爸在家吗?
你不管我爸在家不在家,我就是那个愿意跟你治疗腿伤的三岁小孩,我叫施在田,你叫我在田就行了。施在田说着,手一摆示意涂冷肌进屋坐。涂冷肌站着不动,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小孩问,你用什么药跟我治?
我用心药可以给你治好,不过你要配合。施在田说。
心药是什么药?涂冷肌感到稀奇地问,因为他长到几十岁,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小孩说可以用心药治病。
进来坐吧!我会告诉你的。施在田又一次摆手说着,并请他进堂屋里坐,他进来了没有坐,而是弯腰撩起左边大裤桶,露出一条肿得发绿行将溃烂的腿杆让施在田看,又抬起头问,你用什么心药治?
施在田尚未回话,施恩德就从房内出来抢白,冷肌,你听我家在田的就行了,他会跟你讲的。
好!涂冷肌说着,松手放下大裤桶遮住了那条难看的腿杆子。
这时,杨柳青沏上一杯热茶送来,客套地讲,请用茶。
涂冷肌伸出一只手接茶,没有喝,正欲放在一边,突然,拿茶杯的手被什么推了一下,好家伙,杯子跌落在地,开水泼洒在涂冷肌的右腿上,烫得他嗷嗷直叫。继而他略弓身子扯起裤管一看,腿杆子都烫红了。
杨柳青连连赔礼说,不好意思。
不能怪你。是我没有接好茶,是我倒霉,就这条右腿是好的,却被滚烫的开茶烫了。不过不要紧,我的肉皮老,不至于烫伤。这么说的涂冷肌并没有怪罪人家的意思。
施恩德说,这也是不好中的一好,要是这杯开茶泼在你溃烂的左腿上,那就更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