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一旦受伤,就会失去所有功能,要恢复元气也不是那么容易,那将成为残灵,要返回到冥界中的澳门都很难。
现在覃财兴连托梦的机会都没有了,因为钱馥芳没有午睡,还有陪伴她的老公更不会午睡。他犯愁地在房间里窜来窜去,还要尽量避让三名警察。
这会儿,他干脆从病房里出来,只站在门口,看着三名警察因事盘问正坐在病榻上的满脸烂疮的钱馥芳。
盘问之际,方脸警察指着一脸严肃的国字脸警察介绍,我们来自乌金山派出所,这是我们的古所长,他问什么,请你答什么?
我一个病人,又没有犯罪,你们派出所的来问什么?一脸沮丧的钱馥芳不满地说。还将一只手抬起来撑开,遮住下半边脸,好像不想将自己生疮的丑相一览无余地暴露出来。
我们知道你不是坏人,昨天傍晚一个老妈找到我们所里来说出一件事与你相关,我们要核实一下。国字脸望着她平和地讲。
这时,不但钱馥芳的脸上现出一道诧异的神色,而且坐在一边的镇兴隆的心里也泛起了一道惊悚的波澜。
三名警察当然没有注意到他,却注意到钱馥芳脸上的变化,他们就知道打老远没有白来,一定会摸到一些有用的情况。
面相威严的古副所长脸上立马现出和善之色。他说,我们开始到你的工作单位——郡都县农业银行问了情况才找到你住院的省人民医院来的。
我现在只找你核实一件事,昨天傍晚来我们所里的老妈反映,说你早年读大学之前向她女儿侯金枝借了4000元钱,至今没有还,有这件事吗?
没有。钱馥芳脱口而出,好像早就准备了这两个字。又接道,真是胡扯,侯金枝的确是我的中学同学,后来她发生车祸死了,根本没有借款的事,她娘说我我借了她女儿的钱,叫她拿出欠条来,我借人家的钱会打欠条的,没有欠条,凭口说,怎能作算?就算告到法院,法官也重证据呀!没有证据都不会采信。
古副所长本来想以他们从老妈那里听来信息或掌握的情况进行辩解:那张你打的欠条被她搞掉了。但又觉得没有必要这么讲。
他就将随身携带的一只皮包打开,掏出一匝钱拿在手里,眉毛一皱换一种口气说,小钱,这4000元钱来历不明,据老妈说,昨天下午她在侯庄屋后大山上弄柴火,忽然来了一个后生伢,跟她挑柴,一会儿,她就犯了迷糊,什么都不知道了。
待醒过来时,跟她挑柴的后生伢不见了,那一担柴还放在山崖边,老妈忽然发现自己的右边衣荷包里有一匝钱,一数是4000元钱,她就联想到,你正好欠她女儿4000元钱,是不是你派人上山找她还钱了?
没有哇!钱馥芳睁大眼睛装佯地回答。
坐在病榻另一边的老公镇兴隆埋着头,不扬起来。听了古副所长所讲,他心里乃至反映到脸上的变化很复杂。
这会儿,古副所长轻咳一声,亮一亮嗓门,将手里抓着的一匝钱朝钱馥芳面前微微一送,并且巧妙地编一段话来套情况,老妈很善良,说她估计是你派人向她还钱的,若真是你还的钱,她很感谢。
但是老妈又说了,你现在患病,病得厉害,正急用钱,老妈说她又不急着用钱,这欠下的钱多的时间都过了,就让你治好病,以后有钱的时候再还。
所以老妈把这钱给了我们派出所,她当然不确定这钱到底是不是你还的,但是她估计是你还的。
基于这种情况,我们也考虑到你正在住院,确实需要钱,若这钱又确实是你还给老妈的,我们就代替老妈把钱退给你。就按老妈说的,你以后有钱了,再还给她。
其实到省城来一趟也不容易,我们现在正开展警民l谊活动,多为群众服务,尤其是像你这种因为生病而遇到困难的群众,我们专程来为你服务也是应该的。
钱馥芳的脸白一阵,青一阵,上面的烂疮也在微微蠕动。她像要推脱什么似的,伸出双手在空中一晃,很坚决地说,这4000元钱不是我的。你想,我一个病人怎么会跑到乡下去还钱?就算托人还钱,现在病了,我也没有心情托人啦!
那就算了,打扰你了。古副所长说着,把抓在手里的一匝钱又塞进皮包,然后手一扬,示意另两名警察和他一起退出这间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