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刹那间,夏侯宣的心情真是相当的微妙。
明明他都已经打通了“从公主到皇帝”的圆满结局,难不成还要再玩一出“男宠翻身记”?!
翻你妹啊!饶是以夏侯宣的好涵养,这时都有了掀桌的冲动了,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眼珠子一转,微微垂头,还浅浅地红了脸颊,讷讷道:“陛下待我很好么?”
“那当然啦!偌大的后宫里只你一个人,多少名门贵女挤破头都进不来,这还不算好?”
大妈这样说着,眼中透出几分羡慕,可随即她就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夏侯宣的额头,说:“可是你呢?我的公子呀,你可真是半点都不会讨好陛下,更别说什么温情体贴了……哎,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啊,担心你会把陛下的耐心给磨光了,失宠有多可怕,你根本想象不到!”
“啊……”夏侯宣呆呆道:“那、那我以后好、好好表现,还来得及么?”
“来得及,肯定来得及啊!”这下子,大妈真是大喜过望了,连连点头,并拍着夏侯宣的肩膀鼓励道:“据陛下的侍女说,他就是在上朝的时候都会贴身带着一个小木雕……你肯定见过那个木雕的吧?那就是照着你刻的呀,陛下亲手刻的!哎呀呀,那说明了什么?说明陛下对你是真爱啊!”
木雕!听到这个词,夏侯宣眸光一亮,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这说明了什么?那个灭了大魏的开国皇帝……肯定就是齐靖安啊!
果然是他的真爱!
事实上,在获取到木雕这个重要信息之前,夏侯宣就认为那位皇帝陛下有七八成的可能是齐靖安了——谁还能比夏侯宣更清楚齐靖安的本事?他的宝贝皇后兼丞相,分明就是“治世能臣乱世枭雄”一类的人物,上得了龙床也坐得了龙椅!
而现在又有了木雕这一“标志性线索”,那位陛下就妥妥是齐靖安了,这样一想,夏侯宣就不自觉地挑了挑嘴角。
“嘿,这下安心了吧?”见“她家公子”十分难得地露出了几分笑意来,大妈便也十分开心地笑了起来,笑成了一朵花似的——“只要陛下心里有你,还怕过不上好日子?”
“……”
瞅见大妈那荡漾的表情,夏侯宣的微笑马上就转化成了嘴角抽搐,事实上他并不安心,因为他尚且不能判断出,这个齐靖安是否拥有他们之间的美好记忆?
若有,那自是万事大吉;可若是没有,那夏侯宣还是得玩一出“男宠翻身记”啊!坑爹的,想想都觉得好累感觉不会爱了!
握紧双拳,感受着浑身上下传来的阵阵酸痛,夏侯宣咬了咬牙:他决定马上弄清楚,自己这近乎于“腰酸背痛腿抽筋”的症状究竟是怎么来的?如果真是因为那什么什么……那他就真的悲剧了。
所幸爱开玩笑的老天爷还不至于那么残酷无情无理取闹,当大妈为夏侯宣换好了衣服,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浮出了水面——
只见铜镜中的青年,虽然仍是一副白斩鸡的身段,可配上这一身紧衣窄袖的习武练功服,却也透出了几分英气来。
“我家公子就是俊,难怪能把杀伐果断的陛下都给迷得神魂颠倒。”大妈感慨又暧昧地嘿嘿了两声,还伸手摸了摸夏侯宣的脸,然后才推着他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好啦,是时候到练武场去了,待会儿记得要好好表现哟!”
练武场?夏侯宣心底有了些许猜测,便任由大妈把他推出殿门,又引着他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走啊走,他们穿过了御花园,来到了一个面积不小的练武场中,夏侯宣环目四顾,只见四周围摆着一排排兵器架——可架子上所有的兵器都是长枪。
见此情状,夏侯宣的眼底闪过一丝流光,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可不等他再多思考一阵子,一个老熟人就从另一边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这个练武场中,还用一种不怎么友善的口吻说:“哟呵,难得你来得比我早,是终于懂得尊师重道了,还是昨天被我训怕了?”
夏侯宣抬眼一看,来者竟是秦连横。
这位老秦同志此时正以一种混合着鄙视、不忿,甚至还带着些许杀意的复杂目光斜睨过来,令夏侯宣颇感新奇和好笑,更多的却是唏嘘——在他当皇帝的世界里,秦连横怎可能这样看他?不过想想自己的“新身份”,夏侯宣便也可以理解老秦的态度了。
陪在夏侯宣身边的大妈看来也能理解秦连横的恶劣态度,所以她只暗含同情地看了夏侯宣一眼,就规规矩矩地退下了。
练武场中只剩两个人了。
“好了,还傻站着干嘛?去拿一杆枪过来,把昨天我教你的那套枪法耍一遍。”
秦连横整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令夏侯宣没什么好法子来套他的话,只能故技重施,露出一副无辜的小表情,手足无措地呆立着:你丫的老秦,我怎么知道你昨天教的是哪套枪法?
然而,不同于就吃这一套的大妈,秦连横乍一看见夏侯宣那“惟妙惟肖”的表演,就勃然大怒,反手从兵器架上捞了一杆枪在手,用力掷向夏侯宣,只听“唰”地一声,枪尖几乎是擦着夏侯宣的脸飞过,紧接着又是“咚”地一声,枪头斜斜地插-进了地面,而杆尾兀自震颤不停——“你个小白脸,是不是又把我教你的枪法全忘光了?那就给我练习直刺,一万下!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