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宣和齐靖安一起探讨思考了一番,暂未得出肯定的结论,便决定随机应变了:且让大家伙儿权当援兵没来过,还像原来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各司其职、守好宁京,等王岐飞突袭北燕大营有了初步结果再说。
至于王岐飞带走的那七万大军,说实话,夏侯宣确是有点儿眼热并可惜的,但在刚才那样的情况下,他又能做什么呢?难道要在城门口发表一通激情洋溢的演说、邀请那七万人改投他的麾下么?别开玩笑了,人家会踩他才怪!虽然王岐飞看着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军二代”,但夏侯宣这个“皇二代”又好得到哪里去?那些将士们没见过他的真本事,是没可能改换门庭的。
所以夏侯宣只能等了,等那王岐飞吃了个败仗,他就带人前去救援……咳,公主殿下真的是个很厚道的人,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夏侯宣是由衷希望那七万大军不会折损太多,一来是出于人道情怀,二来,方才他略略一观援军的军容,就看出这支部队比石岭关的那些杂兵们还是要好上不少的,至少都是经过正规训练、并不是放养的,而且人数也挺齐全的——这或许正是得益于王岐飞那自大而傲慢的性子吧,说不定那位仁兄自以为是一代名将、缺的就是建功立业的机会,所以他并不像他弟弟那样尸位素餐,在练兵方面也没有偷懒?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夏侯宣便可以大概推测出枢密院为什么要把王岐飞派过来当枪使了,这种自视甚高家伙任谁都会讨厌的,枢密院的老爷们也许早就看不惯这位“军二代”、早就想要整他了,也就是王岐飞个猪头还把他自己当成枢密院的嫡系呢,真是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这样一想,夏侯宣便也没有那种特别想要把猪队友烤成乳猪、蘸着酱料吃掉的激愤之感了。
也幸而夏侯宣的心态完全恢复了平和,所以在接下来的几日里,即使他接连收到了极为出乎意料的斥候军报,仍旧能够稳如泰山——
第一天,斥候传讯:“报告将军,燕贼并不跟王将军正面交战就退走了,王将军带着人马追了上去!”
第三天,斥候传讯:“燕贼已退回北燕境内,王将军及其部……也跟着入了敌境!”
第五天,斥候传讯:“燕贼退入了涿水郡中,王将军带领大军围了涿济城!”
听了这些军报以后,除了夏侯宣以及与他夫唱夫随的齐靖安,其他人几乎都是一天比一天浮躁。更为夸张的是,又过了两三日,斥候传回来的军报竟是……王岐飞已攻克了涿济城!
“天啊!那家伙竟然攻克了涿济城!”大家伙儿都惊呆了,其中尤以陈淑瑶最为淡定不能——“这可是开疆拓土之功啊!是我爷爷、郭爷爷、我爹……我们全家人毕生的追求,他们付出了多少血汗都没能达成,怎么竟让那么个玩意儿做到了!”
陈淑瑶抱着头狠狠地晃了晃,然后就猛地扑进了夏侯宣的怀里,喊道:“公主我们该怎么办?真是太不甘心了!”
其他人也都是心情凌乱,所以并没有注意到陈淑瑶的失态,只有齐靖安嘴角一抽,轻咳了一声,随即扬声道:“各位兄弟请稍安勿躁,军报说的比较含糊,但实际的情况肯定不像听起来这般简单……几日前的军报说那郑其英是带着大军退入了涿水郡,但涿水郡中共有大大小小二三十座城镇,军报中并未表明他已进入了涿济城,所以照我推断,王岐飞或许是一入涿水郡就失去了燕贼二十万大军的踪迹,故而才会顺势把涿济城给围了。而且王岐飞本是领军前来宁京支援守城的,应该是没有随军携带攻城器械的,说不定连登城云梯都没有!但此时此刻,他竟然已经攻下了涿济城,这其中怎么可能没有诈?!”
众人顿时定下了神来,开始努力分析情况,而陈淑瑶也重新站好、恢复了严肃的表情——“这么说,那郑其英是在玩诱敌深入了?他是打算一举全歼王岐飞的七万大军么?”
陆天石皱起了眉头,道:“不一定,也许他是故意把我们的援军引到涿济城里、让王岐飞抱着开疆拓土的美梦沾沾自喜,而他则领着大军改道向南直扑宁京而来?”
齐靖安沉声道:“把这两种情况放在一起看,那郑其英或许正是想让我们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如若我们赶去支援王岐飞,燕贼就可以趁机夺取宁京了,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而不去救援的话,燕贼就会先把我们的七万援军给吞了,然后再来猛攻宁京!”
霎时间,众人的脸色都变得十分凝重,凌远烦躁地挠了挠头,说:“那我们究竟应该怎么办?”
纪彦平脸皱皱地说:“当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守好宁京城了,那姓王的家伙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至于那七万大军……虽然可惜,但他们本来就是援军嘛,之所以赶过来不就是为了帮我们守住宁京?总不能让我们放弃宁京去换他们的命吧!”
陆天石沉重地点了一下头,赞同道:“而且宁京若失,我们即使救下那七万大军也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