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西蛮喝风吃沙的夏侯宣可不知道他家驸马是那么的霸气侧漏,甚至在朝堂之上都已经逐渐往只手遮天的方向发展了。不过他对齐靖安的能力是抱以十足信心的,更相信对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夫夫俩光明美好的未来,所以公主殿下虽是远离了京城那个政治中心,却也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一心只想把西蛮的这场仗打得漂漂亮亮的,顺带着让几十万大军视他为偶像……
而这个目标,及至承平二十三年年末,已然实现了一大半,基本就差最后一击了。
“殿下,前面就是色勒堡了,这一回,咱们一定要干死萨日钦那蛮王!”
覆盖着皑皑白雪的荒漠上,一支足有二三十万人的庞大军队正在行军,这自然就是夏侯宣所统领的征伐西蛮的大军了。此时此际,一个皮肤黝黑却神采飞扬的年轻人骑着马儿追到夏侯宣的斜后方,兴奋地喊叫着、挥舞着马鞭,眼中满是战意,但看向夏侯宣时,这战意又化作了浓浓的倾慕和敬服之情。
“那可难说,萨日钦比泥鳅还滑溜,也许那色勒堡中也挖有纵横交错的地道呢?”夏侯宣浅浅地弯了弯嘴角,眸中神光湛然,同样是战意满满,却不带有半分跳脱飞扬的感觉,整个人的气质稳重如山——作为几十万大军的统帅,他无疑是合格的,甚至已达到了优良的水准,所以在这几个月内,他在军中的威望越来越高,人气也越来越旺。
“宗朗!回到你铁骑队里去,别老凑过来跟殿下说些没意义的废话!”陈长清眉头微皱地觑着那皮肤黝黑的年轻人,呵斥了一句,但其实他的态度也并不太严厉。
那年轻人、也即是名叫宗朗的小子,先朝陈长清咧嘴做了个鬼脸,而后声量不小地咕哝道:“怎么是废话了,我这是在跟殿下讨论军机大事……殿下都已封我做将军了,我本来就有这个资格凑到殿□边……”
不过这小子也算识相,咕哝了几句之后,他就打马离开了夏侯宣和陈长清所在的中军,回到他该待的地方去了。
陈长清本想继续教育那小子,告诉他公主殿下只是说过要为他请封将军,并不可能绕过朝廷就直接封他做将军,但见那小子溜得那么快,陈长清也只能把升到嗓子眼的那一番话又给咽了下去,转而对夏侯宣说:“殿下,宗朗这小子甚至比凌远更不遵守军纪,你真该好好管管他,而不是继续纵着他……”
“陈叔叔放心,我自有分寸。”夏侯宣淡笑着应了一句,陈长清便也不多说什么了——他现在对公主殿下也是越来越服气了,再不把自己当长辈了,而是自觉地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副官,只对主帅提出建议,绝不干涉对方的决策。再者说来,陈长清也挺欣赏那个作战勇猛不怕死、人也挺机灵的宗朗的。
目送宗朗那小子活力满满地打马而去,夏侯宣取下挂在马鞍边的酒囊,用戴着厚皮手套的手颇为艰难地拧开盖子,仰头大饮了一口囊中的烈酒,同时不自觉地暗暗想到:待到凯旋回京的时候,自己的酒量应该会比靖安还要大了吧?
乍一想到齐靖安,夏侯宣的神情顿时就柔和了好几分,但看看手中的酒囊,他又不禁想要苦笑:没奈何,这西蛮的冬天实在是冷,尤其是猎猎的寒风,就如刀子一般,既能把人吹得透心凉,也会割得人脸蛋生疼,如果不随身带着烈酒驱驱寒气,这征战戈壁的日子实在难熬。
所以,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夏侯宣的外貌真是越来越不“柔美”了,阳刚之气止不住地往外“逸散”——若非时值寒冬,一身厚重的皮毛大氅把他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大半张俊美绝伦的脸,他早就露馅了!
思及“露馅”一事,夏侯宣的目光霎时就变得十分坚定:是时候了,此次回京,就是他亮出獠牙的时候了……
当是时,夏侯宣还并不知道齐靖安已经在纪氏的面前亮出了獠牙,但他们夫夫俩的默契还真不是吹的,纵使相隔千万里远,心思却都是一样的。不过,现在正有一个重大的问题横在他们夫夫俩的面前,那就是夏侯宣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京?
先前宗朗提到的萨日钦,就是大家伙儿都想除之而后快的西蛮国主。此人阴险狡诈、手腕不俗、颇有雄主之姿,与历代西蛮国主那“肌肉强于大脑”的特性完全不符,若是真让他一统西蛮、改制强国,再过个十几二十年,他必会成为大魏举国上下的巨大祸患!所以这一回,夏侯宣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干掉那西蛮国主了,同时他也真是庆幸,庆幸郭令珣老将军目光如炬、察觉到了萨日钦的危险性,更感佩于对方的奋不顾身,如果不是先有郭老将军拼死给那萨日钦来了一下狠的,夏侯宣和陈长清强袭西蛮的这一场大战役绝不会打得如此顺利——
这几个月下来,夏侯宣和陈长清领着二三十万精兵强将一路横扫,先是用各个击破的办法,打残并招降了萨日钦的两个叔叔,后又对西蛮国主穷追猛打,及至如今,他们已将西蛮的有生力量清剿了一大半,只要能一鼓作气干掉萨日钦,这一战便可算是功德圆满了,残余分散的西蛮人在短时间内都不足以成为大魏的威胁,大可等以后再慢慢“清除干净”。
不过,萨日钦是那么好杀的吗?
事实上,夏侯宣已经跟那西蛮国主正面遭遇好多次了,甚至还围困过对方两三次,但直到现在,萨日钦都还是活蹦乱跳的,足可见对方的本事了。
但话又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