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连横发呆发得稍久了些,直至夏侯宣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剜了他一眼,他才一个激灵醒过神来,飞也似的拔腿溜了。一边溜还一边拍着自己的胸脯、吐着舌头想到:公主殿下在西边吃了几个月的风霜雨雪,霸气程度又上了一层楼啊,随便一个眼神都透出几分凛然的杀意!这样看来,对于驸马爷而言,“重振夫纲”仍旧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真的只有他老秦一个人觉得那对夫妇很别扭吗?明明就是哪哪儿都不对劲嘛,可惜现在不好多问,否则他肯定会被公主殿下宰掉的,还是识相地“滚”吧。
目送姓秦的那厮麻利地滚远了,夏侯宣重新看向自家驸马,神情顿时就柔和了下来,并毫不迟疑地送上了一枚饱含思念的深吻,以至四下里的氛围顿时就从“寒冬腊月冷飕飕”过渡到“春意融融、桃花朵朵开”了。
好半晌后,夫夫俩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四目相视,心头都是一片火热……几个月不见,他们当然有很多话想说、想跟自己的心上人好好倾诉一番。可见面之后,觉察到彼此间的默契半分不减,似乎又可以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说”哪有“做”更实际?夏侯宣很清楚自己当下最迫切的需求,那毫无疑问是“饱餐一顿”啊:饿了大半个冬天是什么滋味,还需要他来解说么?
眼见着自家心上人的目光越来越具有侵略性,齐靖安心头一跳,顿时觉得他必须说点什么了,随便说点什么都好——“那个,你、你怎么如此低调地回来了?一点儿也不像是你的风格。”
瞅着自家驸马略有些局促的小模样,夏侯宣眉梢微挑,暧昧低笑道:“因为我太想念你了,所以就把大军甩在了后头,一个人快马加鞭地赶回来,好匀出些时间与你亲热亲热。”
齐靖安闻言一呆,旋即涨红了脸,羞恼道:“胡说八道!倘若你当真做出了那样的蠢事,我立马休了你!”
“不是吧,这要是换了某位将军夫人听到她征战归来的丈夫这么说,可不得感动得泪流满面了……怎么我家的这位反而要休夫了呢?”夏侯宣故意摆出一副苦恼沉思的模样。
“去你的!”齐靖安毫不客气地给了夏侯宣一拳,哼笑道:“你就这点儿出息?就算你想当昏君,我还不乐意当祸国蓝颜呢!”
“哈哈,”夏侯宣一边大笑,一边紧紧地抱住他的蓝颜知己,大有恨不得与之融为一体的架势,良久才笑叹道:“就知道我的靖安最是贤惠,诚我之幸,亦是天下之幸。”
齐靖安歪着头枕靠在心上人的肩窝处,继续哼哼道:“什么贤惠,我这叫能干!外加智勇双全,果敢霸气!你可知道,在我们分别的这几个月里,我究竟为你铺了多少路么?”
夏侯宣点了点头,毫不吝啬地赞扬自家驸马,道:“我这一路急赶回来,离你越近,得到的消息越多、越详细,便也教我愈发地惊喜和自豪——我的靖安,你可真是我的宝贝,无价之宝!”
他们夫夫俩分别的时间其实并不太长,可京里却发生了一件又一件大事,而且每一件事都会对夏侯宣的前程造成难以估量的影响。偏偏他本人远在西疆征战,即使是想要做些什么动作,手也伸不了这么长;更何况这期间还有个最大的阻碍,那就是消息的滞后性,任凭夏侯宣如何了得,碰上这样的情况也只能“望洋兴叹”了。好在还有齐靖安坐镇京都,他不仅与夏侯宣心意相通,本身的能力更是非凡,牢牢地抓住了每一件大事所带来的机遇,坚定而果决地高歌猛进,硬是把这条通向皇座的路给铺平了!
而至今时今日,夏侯宣几乎已经是脱下战袍就可以直接穿上龙袍了!
娶妻当娶贤,古人真是诚不欺我。夏侯宣既有感慨,又很得意。
“嘿,你知道就好了,我的本事,真不是吹出来的!”
听了心上人直白而热烈的表扬,齐靖安也很得意,笑得那叫一个甜——香甜可口,教夏侯宣看在眼里,越发觉得自己很饿……
齐靖安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赶忙又把话题扯回到正事上来:“对了,你的征西大军呢?还有陈大秀的爹爹,都没个消息,总不会是真的被你甩开了吧?”
“当然不是了,我若昏聩如斯,岂不就配不上你了?”
夏侯宣微微一笑,牵着齐靖安的手来到书案后的军事舆图前,点了点图上的几处地方,直观地解说道:“十几天前,我领着大军才刚到壶口关的时候,就收到了陈老侯爷离世的消息,以及你对燕贼即将急袭京城的判断,所以我立时就把骑兵和步兵分开,自己领着八万骑兵加急南下,而令陈将军领着十余万步兵继续西行,到平宁关去……守株待兔了。”
齐靖安眼睛一亮,“平宁关?哈,你这是料准了郑其英要逃,于是早早地就抄了他的后路啊!”
平宁关就在宁京以南百里处,百余年前,燕人在那里设下一道雄伟的关口,为的就是拱卫他们的燕京,防止魏军反扑。可最终,昭圣长公主还是率军破了那座关口,打得燕人落荒北逃,夺回了大魏的龙兴之地。再后来,那座关口就被命名为平宁关了。
及至如今,平宁关已百余年未经战火了,更是成为了文人墨客凭古吊今的一处名胜,郑其英若想以最快的速度逃回北燕去,就肯定会选择穿过平宁关——他如何能想得到,那里竟会有埋伏?!
“可不是么,我料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