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对于周医生这种调侃式的招呼,黎邀淡笑,却没有多说。
她本就不是一个健于言谈的人,甚至不说话时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没有心理预设的人是不会轻易上前跟她答话。
周医生到是不在意,接着道:“那个小胖丫头是龙太太女儿吧,太讨人喜欢了。”
“谢谢。”
“不知道几岁了?”
“四岁。”
“龙太太真是好福气,呵呵,呵呵……”
黎邀笑了笑没再搭话。
周医生没再多问,继续若有所思地笑着,打开一瓶矿泉水往嘴里灌,灌了一半,又突然对季三少问道:“对了,你大哥说找到了比我更好的医生,坚决不来复诊,你知道是谁吗?”
季三少一脸惊讶:“有吗?我怎么没听说……你是说我大哥又复发了吗?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怎么不知道?”
周医生鄙视地看了季三少一眼:“……你居然不知道……”然后又满脸不服气地咬着牙齿道:“靠!这g市还有比我更权威的心理医生,我到想见识见识,绝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
“……”季三少黑脸,你到底提担心我大哥,还是担心有人挑战你的权威?
周医生完全无视季三少的表情变化继续抱怨:“话说有你大哥那么抠门的吗!就算不来看我,诊费总得付清吧,前天打电话给他要钱居然关机,难道我是让人免费看的吗?”
季三少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前天我大哥生日,我妈一直守望在他旁边唠叨,他可能顾不上。”
“生日?生日了不起?生日就可以欠债不还?你妈白天唠叨,晚上也唠叨吗?我是晚上打的好不好!”
季三少:“……他白天太累,晚上应该睡觉了吧……”
“别人当然睡觉,他夜猫子睡什么睡,我看他压根就是想赖账!”
季三少:“……费用多少……要不,我帮他给……”
“二十四万三千零五块,只收现金不转帐,谢谢!”周医生两只眼珠顿时变成了亮煌煌的美元符号
季三少:“……”你就是想讨债吧!
周医生讨债成功甚至欢喜,瞟眼看了一下黎邀又关切道:“嗯?龙太太,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身体不太舒服吗?”
“没事,可能刚下车有点头晕,坐会儿就好了……”
黎邀罢手,找要凳子坐了下来,程冉急忙递给她一瓶水。
黎邀盯着矿泉水的手心越发收紧。
原来前天是季铭斯28岁生日,而她给他的贺礼是狠狠一巴掌再加一道长长的指甲痕……
他到真是会挑日子,过生日也不闲着,非要折磨她,用照片要挟她跳舞,还用视频逼迫她睡觉吗,简直活该!
还有,他为什么要看心理医生?不会心理真有什么病吧?
黎邀正低头沉思着,小色姑娘的叫声就越来越近了:“妈咪妈咪,色色回来了……冉姨了了呢,了了去哪里了?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呀?”
小色姑娘在孩子堆里玩了一圈才发现根本没有了了同学的踪影,就忍不住跑回来问了。
程冉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周医生没好气道:“那只臭鸟又单飞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说着就朝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其实周医生所谓的收拾,是单独辅导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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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福利院背后一直有一位神秘的大东家无偿资助,不管是学习还是生活,孩子们物质上所需要从不缺乏。
但这并不代表充沛的物质给予就能让每一个孩子发自内心真正地乐起来。
他们有的因为各种原因出生时就被亲生父母遗弃,连父母长什么样都不曾见过。
还有的是因为后期遇到不可抗的灾害变故痛失父母。
那一种被最亲人的遗弃、眼见最亲的人死去沉重伤害难免会给幼小的心理造成抹不去的阴影,随着他们的成长,有的渐渐隐藏,有的越积越深。
平时也有不少热心人士探望和关爱,让孩子们觉得自己并没有被这个世界完全抛弃,但是大部分热心人士的关爱源于一时兴起,很少有人能像季三少和周医生那样坚持下去,更有的只是为了自已的利益做做排场,充充面子,给予孩子们一时的温暖,让他们充满期待以后却再也没有出现,留给他们是无尽的失落和等待。
为了不让孩子们在这个反复期望与失望的过程中变得冷漠,封闭,对这个社会的人情冷暖变得麻木,他们需要专业的心理疏导和宽慰,而周医生担任这一角色已有三年之久。
也许是他幽默有趣的说话风格总能逗得孩子们哈哈大笑,随着时间的积累,孩子慢慢对他打开心扉,信任他,喜欢他,所以他的工作总的来说还算进展还算顺利。
除了一个总是冷着脸,从来不买他帐,不给他好脸色看的了了同学。
因此,了了同学一直是周医生的重点观察对象。
了了同学就不喜欢周医生的‘鸡婆’状,总觉得他的话比打扫卫生的老妈子还多,所以一见他就退避三舍,个人清闲自得,但周医生总喜欢揪着他不放。
两人这种‘你进我退’‘你藏我找’的游戏一玩就是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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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关于福利院的话题,不想写得太沉,但还是写了点~
5就说季老大闷骚嘛,大家如果倒回去看看跳舞和睡觉那两章,会觉得更有喜感的,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