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星气得大叫: “为什么他赎就只要一文钱,我赎就要一石金子?”伸手想去辰霄手中抢过契约,却被他轻易闪开,揣进怀里。
“不为什么,因为我是老板。”粉衣少女继续摆弄手中的九连环。
辰霄从怀里掏出一两碎银子,屈中指轻轻弹向粉衣少女身边的桌子,力道刚刚好,银子滚了两滚停在桌面正中。粉衣少女斜瞟了一眼,淡声道:“阿依朵,找钱。”
辰霄呵笑道:“不必了。”
谁知粉衣少女正了正坐姿,一脸认真地看向他道:“要的,咱们做生意的就要讲究个明码实价,童叟无欺。”苗族少女阿依朵果然伸手将桌面上的银子收起来,在腰间的钱袋子里取出九钱银子又数了九十九文铜板交给辰霄。
晓星在一旁看得两眼冒火,还说什么明码实价,童叟无欺?刚刚不是换她出钱就变一石金子了么?哪里明码实价了?但碍于姐姐之事还有求于她们,自然不好得罪人家,反正姐姐的卖身契已经赎回来了。
在她以为事情基本上结束的时候,却不料将找回来的碎银子揣进怀中之后的辰霄,又将他拟好的契约夹在两指间扬了扬,开口道:“袁晓星,现在该轮到你签约了。”
“什么?你才花了一文钱!就想要我签卖身契给你?你疯了吗?集市上卖的小土狗还得一百文钱呢!”看着他一脸得意的样子,真想一巴掌拍下去。
“我花多少钱替你姐姐赎身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姐姐了了的卖身契现在在我这里。难道你不打算拿回去了?”辰霄撩了一下袍子,将一条腿叠在另一条腿上,调了个舒服的坐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哼,晓星将头一扭,没有回话,反正卖身契在你身上,姐姐也算是脱离风尘了。量你也不会把姐姐怎么样,以后我再想办法把契约弄回来就是了。
辰霄见她故意不理采他,唇角带笑,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掏出了了那份卖身契,道:“了了姑娘肩不能提,手不能扛,你若当真不愿意换回去,我拿着也没有。”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汝河处理了了的卖身契。就在晓星高兴的以为他要将姐姐的卖身契还给她的时候,却在片刻之后,语带遗憾地说道:“算了,我看还是还给这位兰姑娘吧。”说罢起身要将契约递还,而那粉衣少女居然也做出了要接回去的样子。
“哎!哎,别还,我……”晓星咬牙切齿恨恨地道:“我……我换!我换就是!”若是目光能化成利剑,此刻辰霄想必已经被穿成塞子了。
将契约平铺在桌上,又从怀里掏出一小盒印泥,“好啊,那就请袁姑娘来这里按个手印吧。”
这该死的居辰霄居然把印泥都随身带着!晓星走到桌前狠狠瞪了她一眼,抬起右手食指,用珠贝一般的牙齿用力要下去,纤细的指尖登时冒出汩汩鲜血,在那合约上重重按下去,瞬间浸透了契约,殷红了一大片。
“拿来!”晓星伸出手向他讨要了了的卖身契,辰霄看着那血肉模糊的指尖皱着眉头,将卖身契交到她手上,连带一块帕子。“把手指包一包,”顿了一下又道:“别把血甩到我身上。”
“不需要!”晓星将帕子扔回给辰霄,转身将卖身契交到了了手上道:“从现在起,姐姐你就是自由之身了。”了了将卖身契捧在胸口,哽咽道:“晓星,谢谢你……”
“自家姐妹,说这些干什么?”晓星打断她的话,伸出手替姐姐拭去眼泪。
辰霄自怀中掏出一个木质小牌扔给晓星道:“今天先放你一天假与你姐姐告别,明天记得拿着这块牌子到顺远镖局向我报道。”说罢与在场之人拱手告辞离去。
步出春风阁,辰霄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为何执意要她签卖身契给她?难道他真的缺这么一个跟班打杂么?难道是气四年前她贸然离去,害他担心她遇到不测而到处寻找么?他何时有这个想法的,大概是听到了了说她这些年竟然跟着了了出入青楼吧?他总觉得这丫头运气一直不怎么样,如果不放在身边看着,实在不放心,毕竟她其中一次厄运——四年前木屋被毁是受他所累。对就是因为那件事,所以他有责任照顾她,就是这样!想通了这个因由,辰霄觉得身心也轻松了许多,迈着大步走了。
晓星看看木牌,周身金漆的小牌子上,刻着朱红色的“曙雀”二字,雕工细致,相必这是曙雀山庄的信物。晓星无奈揣入怀中。
“你想去掉脸上的胎记么?”粉衣少女晃着九连环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什……什么意思?”这个问题问得太过突然,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她在问你想不想去掉脸上那块红色胎记。”水蓝少女吐掉口里的瓜子皮,站起身来走近晓星,仔细看了看,道:“这颜色红的多均匀啊,比上好的胭脂涂得还好,干嘛要弄掉?我觉得这样挺漂亮的。”
“拜托,这里是中原,你以为她是贡山的独龙女吗?”粉衣少女大翻白眼,她怎么会跟这种白痴结拜为姐妹?
了了近身上前,急切地问道:“兰姑娘此话之意可是说有办法替愚昧去除这胎记?”
不等粉衣少女说话,水蓝少女便开口道:“这个简单,先在脸上划个小口子,将腐身粉沾上一点,等有胎记的地方烂掉,用小刀将腐肉刮干净,再涂上生肌散,过几日等新肉长出来便好啦。”
了了听了这话,吓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上。晓星也顿觉脸上似乎万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