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庄主,我现在究竟是要去哪里啊?”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的晓星看着越走越荒凉的山路忍不发问。
居辰霄没有说话,走了些路程勒缰下马,吩咐李云浩将马车上的行李放到他二人骑的马上。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给车夫,说道:“前方山路马车难行,你就到这里吧。”
晓星从马车上跳下来,看看四周,觉得有些眼熟,“少庄主……这里是?”
居辰霄牵着马朝一条崎岖的小路走去,“再走走就知道了。”
三人两马顺着山路前行,越往前走越没什么路。晓星看着四周瘦小稀松的黑松林,全身止不住地颤抖,紧紧攥着的手心也冒出汗来,这里……难道是……
李云浩发现她的异状,关切地问道:“晓星,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晓星没有里他,快走两步,拉住走在前面的居辰霄的衣袖,颤声问道:“这里……这里是……”
居辰霄看看她泛红的眼圈,点了点头,“嗯。”
晓星僵了片刻,口中喃喃自语:“木屋……我的木屋……”
“嗯,你的木屋。”居辰霄应和道。
晓星颤抖着身子退后了两步,哀伤地看向四周,这里是当年被烧毁的黑松林,如今又长了出来,稀松矮小,每一棵还没有她的手腕粗。当年的袁公公袁婆婆留给她的小木屋就在前面,四年前与障云阵连同这片黑松林一起葬身在山火之中。
居辰霄看着她轻声问道:“不想进去看看吗?至少相思冢还在。”
晓星木呐地看看居辰霄,是啊,木屋虽然不在了,可是当年他们为袁公公袁婆婆立的相思冢还在。晓星一阵风般地朝前方跑去,穿过黑松林进入一片看似杂乱无章的树林。
晓星停下来用手轻抚着一棵棵小树,这每一棵树的位置……怎么看起来会跟当年的障云阵一模一样?简直就像是幼年的障云阵,难道说每棵树又在原来的位置上长了出来?这天公造化未免也太过神奇了吧!
一边抚摸着小树一边朝前走,行了约一盏茶的光景走出了树林。晓星僵在原地,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她是在做梦吧?为什么连她的小木屋也在原来的地方“长了”出来?还有旁边的小木棚,甚至还有那边接着山泉水的小水池……
居辰霄牵着马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很自然地走进前面的空地将马拴在木屋旁边的一棵树上,走到水池边洗洗手,又掬了一捧水喝了一口。
晓星迈着两条僵硬的腿,僵尸一般地向前走,走到石屋旁刻着“相思冢”三个字的大石边,蹲□去抚摸着当年居辰霄代她刻下的字痕。
奇怪,旁边怎么多出几行小字?上面刻着:羲和门大弟子袁祁山、袁门簪娘之墓。
“少庄主……”晓星指着石碑上的小字问道:“这上面刻的袁祁山和簪娘是?”
“就是收养你的袁氏夫妻,”居辰霄走到晓星身边负手而立,看着石碑缓缓说道:“听我师公说,你袁公公原是我们羲和门的大弟子,他老人家的大师兄,五十多年因为抗婚,带着相恋的婢女簪娘私奔,便再无音讯。”
晓星看着石碑上的小字,“原来袁公公与少庄主竟然是同门,他们夫妻在这深山隐居了那么多年,”流着眼泪说道:“如今袁婆婆跟着袁公公也算有个名份了。”
瞟见旁边被烧得乌黑的相思树居然冒出不少嫩绿的新枝条,一条条新枝坚强而倔强地自漆黑的树干上冒出来。晓星扑抱住相思树嚎啕大哭,“少庄主!少庄主!相思树没有死,它又活了,又活了!”
居辰霄伸手将激动得胡乱拍着树干的晓星揪了起来,“它当年没被火烧死,现在可能会被你拍死。”看着一片片状如凤羽的树叶,感叹道:“想必是太师伯夫妻矢志不渝的心感动了上天,才让这棵树死而复生吧。”
晓星双手捧住居辰霄的手,涕泪纵横地问道:“少庄主,这里的木屋是你重建的吗?谢谢你……呜呜……谢谢你……”
居辰霄看着满脸鼻涕眼泪望着他的晓星,嫌弃地甩开被她握住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拍在晓星脸上,一脸鄙夷地说道:“你哭起来丑死了!”说完丢下捧着手帕嚎啕大哭的晓星进木屋去了。
李云浩将马上的行李卸下来放进木屋,走出来正看到少庄主甩开晓星的手的那一幕,见晓星哭得如此伤心赶忙上前安慰道:“晓星别难过了,少庄主的意思不是说你长得丑……”
“我没有难过……”晓星拿着帕子胡乱抹了抹眼泪鼻涕,哽咽道:“我是太开心了。”
“啊?开心?”李云浩挠挠脑袋,“女儿家的心思还真是奇怪啊。”
晓星推了一把蹲在旁边的李云浩,说道:“你不用管我了,我想要再哭一会儿……”
“什么?再哭一会儿?”李云浩搔搔脖子,既然她觉得开心,那就……继续哭吧。
就这样,晓星坐在原地“开心地”哭了一盏茶的时间,擦擦眼泪,擤了擤鼻涕,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走进木屋。
客厅的摆设与当年一样,推开左边她的房间,一样的摆设,只是当年的小木板床换成了一张圆月门雕花床,淡绿色的纱帐内被褥床品一应俱全。走上前去摸了摸被子,还是崭新的,看上去刚做好不是很久,精细的绣花软枕比起当年袁公公给她做的木头枕头好多了。
晓星走出房门又走进对面当年袁公公与袁婆婆的房间,同样是换成新雕花床的大床,桌椅家具一应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