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紫鹃问黛玉,为何去天云峰却不肯带自己同去,认为黛玉是因为自己曾是贾府的奴才,所以才嫌弃了自己。不等黛玉回答,旁边的雪雁就已经笑的伏在桌子上了,好半天,才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指了紫鹃道:“好姐姐,你可笑死我了,平日里劝起姑娘来,怎么说怎么有理,连王嬷嬷都夸你的,怎么偏偏在这个事情上,连我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你却钻起了牛角尖呢?”
紫鹃不甚明白地看了雪雁一眼,似乎有些不满她的大笑。黛玉也道:“是啊,你要不说出来只怕还真就这么别扭下去了。连雪雁都明白,你倒是误解了我的一片心了。”
“就是啊,姑娘心疼你受了伤,怕你吃不消长途跋涉,刚还和林嬷嬷说,让小冰、小薇好好照顾你呢,如何不带你去就是远了你了?姑娘若是如此待我,我可是念佛还来不及呢。”雪雁说着,一手在凝脂般的脸蛋上比划着羞紫鹃。
紫鹃便涨红了脸,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可是黛玉她们这一去不知道何时能回来,若是再有个好歹,让自己如何能安心,越想越觉得揪心,当下便道:“雪雁刚刚也看到了,我的伤口都已经结痂,想是就快好了的,姑娘别留下我一个人,也带了我去吧。我肯定不会拖累姑娘和王爷的。”
黛玉见她说的急切,越发显得情真意切,虽感念她这一份情谊,但终究这一去吉凶未卜,况她亦有孙昭牵念,因此便道:“紫鹃,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不带你并非怕你拖累,而是你伤势未愈,倘或奔波劳碌,有个好歹,你让我如何过意的去,我身边有雪雁、春纤,虽然她们不及你心细,但也算好的了,你不用担心,就在家里安心养着,等我回来,说不得到时候还有件大好的事情等着你的。”想到孙昭的一番深情,黛玉还是打心眼里替紫鹃高兴的。
“姑娘!”显然紫鹃对黛玉的话并不认同,加重语气叫了一声,再休养一天,身上的伤应该就可以痊愈了,为何姑娘就是不同意带她去呢?说不清为什么,她总觉得只要不在姑娘身边,就会越发担心。也许是一同跟着黛玉那么久了,雪雁还是能明白紫鹃的心思的,因此也帮着道:“姑娘,不如这样,如果明天紫鹃姐姐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我们就还是一起去吧,这么多年来,咱们从来没有分开过,如今反倒把她一个人留下,反倒心里空落落的。”黛玉听她说的有理,而且过会儿还要去睿亲王府,因此便点头答应了。主仆几人这才安心坐下吃饭。
林府大门口,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转来转去,似乎在监视着什么。一顶水蓝色软轿抬出来,后面跟了几个小丫头,为首的一人正是雪雁,那几个人彼此使了个眼色,便有两三个跟上了轿子,另外两人则立即离开了。
轿子离开后约一炷香的功夫,林端就赶着一辆普通的马车出来,后面小安还跟着,一边叫道:“端爷爷,你就带我一起去吧,我保证不给你惹事。”林端大声笑道:“小兔崽子,好好在家呆着,不许淘气,回头爷爷给你带好吃的。”一行说着,一行赶着车去了。树影后的人瞥了两眼便依旧盯着林府的大门,看小安嘟着嘴进去,家人关上大门才罢。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黛玉、雪雁和春纤正在林端赶的那辆马车上。其实黛玉早就在门口步了眼线,知道从她们回来后,便有一些不明人士在大门和后门处晃动,故此,才有了今天的这出戏,那水蓝轿子中的是秋红,外面跟着的则是芸香,虽然自己的易容术不怎么精通,不过糊弄个大概还是可以的,如今她们便径自去了京城里最大的首饰铺子去买首饰了。而此时林端驾着马车,带着黛玉人等,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停了车,林端便跳了下来,一径将车交给了林府一个并不起眼的车夫,嘱咐他直接到睿亲王府,不许在府外逗留。那家人答应一声,驾着车便去了。林端便悠闲地在附近转了起来。
却说黛玉一行人顺利地进入了睿亲王府,于禄听得下人的汇报,早接到了二门口,黛玉等也便在此下了车,于禄忙道:“郡主怎的今日便过来了,不是听闻说刚搬回林家老宅吗?”
黛玉也不回他,只问道:“王爷现在怎么样?可还在昏迷吗?绿萼姑娘怎么说?”
黛玉一连串的问话,倒让于禄忍不住要落下泪来,忙扯起袖子擦了把眼睛,道:“劳郡主挂念着了,不过还是老样子,绿萼姑娘说若是十天内寻不到天莲,只怕……只怕……”说着便又去擦眼睛,叹着气道:“皇上派出去的人只说天云峰已经寻遍了,甭说天莲,就连普通的莲花、雪莲也不见,天云峰顶一片白雪茫茫,连只鸟都没有,绿萼姑娘如今竟也拿不太准,只说那天莲本就是传说,从无人见过的,王爷他……郡主还是多看看王爷吧!”说着一边擦泪一边引着黛玉往里去。黛玉心里酸酸的,竟觉得这位总管对萧翰阳倒比皇上更像一位父亲。
走进萧翰阳的卧室,一切似乎并没有改变,萧翰阳面朝上躺着,面色涨红,房间里放着冰,温度明显比外面低好几度,旁边守着的不是绿萼又是哪个?看黛玉进来,绿萼也不过起身,淡淡地施了一礼,依旧忙着去调配各种药材。
“王爷吃过药了吗?”看着萧翰阳的样子,黛玉心知定还要一段时间,可仍旧忍不住地问。
绿萼瞥了一眼自鸣钟,道:“还有半个时辰。”黛玉点点头,在萧翰阳床前坐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