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说的是,只是我这一生不过敏儿一个女儿,又只得这一个外孙女,眼见得她出了这样大事,又如何能放心?”贾母怎么会甘心就这样被沈天行排除在外,不慌不忙道,“也不是我说,沈老爷你虽说是义父,王大人虽说是兄长,但比起我国公府到底是差着一层,都说这血浓于水,我们到底是玉儿至亲,不管曾经和玉儿之间发生过什么误会,又岂能真就撒手不管不问?若是那样,不说别人如何,我老婆子先就不答应,这让我死了还怎么去面对地下的敏儿?”想起早逝的女儿,贾母还是有几分真心的,毕竟那是她一手带大,视之如珍似宝的亲生女儿。
“这……老太太说的是。”看着这样一位丧女的老人在自己面前擦眼抹泪,再加上所说的话又句句在理,沈天行一时竟然无从反驳,只得连声称是。
贾母看沈天行称是,忙抹了把眼泪,乘胜追击道,“我们之前之所以那样说,不过是想着玉儿身子骨一向不好,偶染风寒就会咳嗽不止,更何况是在那终年积雪的天云峰,因此觉着她凶多吉少,也并非是有心要咒她,只是做了最坏的打算。这孩子若真是去了,我这做外祖母的眼睁睁瞧着她一家几代的心血落入外人之手,才真真是对不起她,我这儿媳妇儿性子是急了些,又不会说话,才让王夫人误会。只是如今既然有了玉儿的消息,也麻烦了王夫人这么些时候,这又让我们如何过意的去?王大人现在身为正四品的太常寺少卿,官场上往来应酬不少,家中又如何能少了人照料?不比我们府上人口多,可以特意找出人来为玉儿打理中馈。”贾母这一番话,可以说是滴水不露,既解释了之前所说黛玉已死的缘由,让人就是告到皇帝面前也说不出什么,又说出了自家与黛玉的至亲关系无人替代,谢过王何氏料理家事之情,顺便也将自己的目的——接掌林家中馈道了出来。
沈天行本是江湖之人,从未经历过这些豪门恩怨,即便从司马圣风口中听到过贾家如何阴谋算计黛玉,对贾家心存不满,这会儿面对贾母的有理有据,侃侃而谈,却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了。只得在称是的同时囧囧的看了司马圣风和王何氏一眼,意思是:江湖救急,快快出手。
司马圣风看到沈天行的表情,忍不住“扑哧”一声乐了出来。众人的目光立刻向他看了过来。司马圣风却不以为意,懒懒的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叹了一声,“老太太果然是经多识广,这番话竟说的人无从反驳。我看王大嫂还是赶紧将这管家之权交与老太太才是,毕竟人家才是林姑娘的至亲血脉。”
此语一出,只惹得在场的林端、沈天行、王何氏纷纷怒目瞪视,这个司马圣风,怎么这会儿竟说出这种话来,若将林家真真交与贾府众人之手,那还能再要的回来吗?不过司马圣风似乎并不在意众人的表情,只是漫不经意地又来了一句,“咦,对了,既是林姑娘至亲,那老太太想必也得了林姑娘临走时的书信,不知林姑娘可有将林家托付于老太太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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