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的七个姐妹里,老大崔玉英憨厚如牛、老二崔玉玲柔弱似柳
、老三崔玉凤本份干练、老四崔玉荣野性风骚、老五崔玉香墨水内秀、老六崔玉芝精明冷静、老七崔玉梅漂亮无脑。
生在人口多的大家庭里,这些姊妹都挺认干,在那样的年代不肯出力的就只能饿死。后来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祖国的大江南北,碌续长大成人结婚生子的姐妹们,思想上也不再单一保守,有的开始心思活泛,不再只想着闷头种地过活。这其中老五、老六最为明显,率先走出家门到外面打工挣钱。而有的则还保持着原有的思想,以老本实的继续坚守着农民的本份,种地打粮维持生活。老大、老二就是这样的类型。
七个人里面,老四崔玉荣比较复杂一些,结婚以后,她开始变得懒惰,既不肯务实耕种,又不肯出外打工挣钱。总想着以逸待劳最好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闲着没事儿干就总跟左邻右舍的男人们打情骂俏。
时间一长,公公婆婆开始不满她的这种行径,时常冷嘲热讽。丈夫倒是对她极好,家里家外的活全都包了,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他又是个孝子,自已爹妈瞧不上儿媳妇,他夹在当中十分为难。被训斥了几次管不住媳妇的话后,这天鼓足了勇气说了崔玉荣两句,让她以后别再跟爹妈犟嘴。
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崔玉荣大吵大闹的哭嚎了一顿跑回了娘家。丈夫来接也不回去,非得要公婆也来赔理道歉才行。她公婆又是极厉害要强的人,哪会受这个委屈,坚决不同意。
崔玉荣一看狭不住这家人,娘家知道她的脾性又不给她撑腰,索性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临走之前还从弟弟崔文武和三姐崔玉凤那里各借了五百块钱,说是出门做生意。
她的初衷或许是真想做个小买卖,可事实却是另外一种结果。这生意倒是做了,只不过是皮肉生意。她在d市的一家歌厅里做起了舞小姐。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强,很快消息就传了回来,她的公婆跑到老崔家大门口唾沫横飞的一顿臭骂,崔明春本来就身体不好喉咙气喘的这一生气气得厥了过去。
家里人把他送到了县城的医院一检查是肺癌,李二凤当时就吓麻爪儿了,拍着大腿直哭着,老头子你要走了我可怎么活呀?跟去的崔文武和崔玉梅在旁边一个劲儿的劝说,要她别太难过,有病就花钱治。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也都知道这病得了那就是个完。
崔明春挂了几天的吊瓶就出院回了家,几个孩子除了老四外全都被叫到了跟前,俨然一副临终前说遗嘱的架势。
李燕跟着她妈崔玉凤一起过去了,看着炕头上她姥爷崔明春那虚弱的好像马上就要断气儿的模样,忍不住就想起了上辈子的事,她姥爷指着电视机里的地方台某某药品广告说:“燕子啊,这药效果可好了,我这病吃上了马上就好。”把药看成了仙丹了,八十几岁的高龄了,幼稚的像孩子。几十年的老慢病走两步都会气喘,整天坐在炕上没事儿可干就研究各类药口广告,看好哪个要是不给他买,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孩子们都不知道孝顺,盼望他早点拉倒。没办法,儿子闺女们就得把药买回来,他就成把成把的当成糖豆儿来吃,想也知道不会像广告里宣传的那么神。于是,他就把希望寄托到另外一个广告上,再接再励逢人过来探望就鼓动人给他买药。
要说老头儿这一辈子都病病秧秧,五十几岁就被宣布了死刑,硬是挺着没倒下,又活了三十多年也没咋地。
这次医院诊断的结果把所有人都吓了个够呛,唯独李燕知道没事儿,看她姥爷那虚弱的像是一口气儿上不来就拉倒的样子就忍不住想乐。这老头儿一辈子都没遭过罪,年青时借着身体不好,什么重活都不干,生活的重担全都压在了老婆李二凤的身上。中年时,孩子多也没帮上什么忙,大女儿崔玉英最受累,姊们八个就属她个子最矮,完全是因为十几岁的时候干活累伤了。等到老年时,条件也好了,孩子们也都孝顺,也就更享福了。
李燕她妈崔玉凤就总说她爹崔明春歇里(娇气),有针别儿大点儿的小病都能渲染成灯炮那么大。感冒打个喷嚏都能吵吵得外面走在大街上的人都知道。
李燕很清楚她姥爷是啥样个人儿,他这副架势只是七分病三分装,自已娇贵自已。是病着没错,可没到这么严重的地步。把这一屋子的人给弄的揪心不已。
所有人都关心着老头儿了,几个闺女正围坐在炕上擦眼泪,崔明春闭了眼睛像是不行了似的嘴里直哼哼,偶尔还会蹦出两句:“嗯——我快不行了——就要死了——”谁都没太注意李二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拿了个凳子站上去,两手抓着电线,摇头晃脑的叫了起来:“咦——咦——”浑身发抖直翻白眼儿。
“哎呀妈,你快点儿下来,再电着——”老大崔玉英失声的叫了起来。所有人后知后觉的全都看了过去。
就见李二凤浑身抖完了后,两眼猛的瞪圆,板着脸孔居高临下的朝着众人道:“我是关羽关云长,你们这帮凡人见了我还不下跪?”
老二崔玉玲小声说:“妈这是又来神儿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都听她的吧,要不然还不知道又怎么折腾了。”崔玉凤最不信这个了,可是出于孝顺又不得不听从。
剩下的几个人也都跟着跪到了地上,李燕这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