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明煦身子一僵,像是被施了定身咒,面对卧房的门板,双手还维持着关门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p
他也解释不明白自己恐惧的原因,只感觉自己的身上好像缠了一条巨大无比的蛇,鳞片上的冰冷,隔着衣服都能渗透到他的皮肤里。/p
那蛇绞缠着他,越收越紧,让他无法呼吸。/p
向明煦死死看着门板,双手肌肉紧绷,一瞬间很想夺门而逃。/p
而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在他的脑子有意识之前,他的双手已经先一步做出决定。/p
就在他的手指刚有动作的时候,身后那个阴冷的声音又响起,“我劝向公子不要离开这个房间,否则,我不敢保证,您能不能活着走出去。我想,向公子的内伤应该能给您提供一点记忆。”/p
向明煦的后背挺得很直,似乎这样就能向身后的人表达他意志上的不屈服。/p
可是没什么用,只换回来一声明显的嘲笑。/p
“劳驾,向公子转个身吧,我们还有很多话要说,站着对您的身体也不太好,我希望我们的谈话中,您一直能保持平和的心态。”/p
那人的语调很温和,也十分客气,好像非常为向明煦着想。/p
向明煦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他也不敢赌对方的话,就怕自己开门求救的瞬间,对方就直接了结自己。/p
上次没在这人手下讨到好处,还受了内伤,这次她含怨而来,向明煦简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p
他悄悄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表情尽量自然一些,然后转头,微笑的看着对方,“梵姑娘乃是贵客,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在下也好扫榻相迎。”/p
梵镜言坐在桌子边,手边摆放着两只茶杯,她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对面的位置,然后亲手给向明煦倒了一杯茶,“提前通知了,就没有惊喜了,怕是向公子就不会和我说实话了,还是这样比较好,借花献佛,您别嫌弃。”/p
向明煦只能听话的在梵镜言对面坐下来,看着面前清亮的茶水,心想:我也没办法嫌弃,你倒的就是下人们为我准备的茶水,也多亏你能做出来这种事。/p
然后他双手放到桌面上,捧住茶杯,含蓄的说:“不嫌弃,梵姑娘准备的都是好的。”/p
他先一步表现出自己配合的诚意,将双手都放到梵镜言能看见的地方,示意梵镜言放心,他不会做多余的小动作激怒梵镜言。/p
但是茶水,向明煦还是不敢喝的,哪怕就是向府的茶叶和水。/p
梵镜言就当没看见向明煦对茶水的戒备。/p
向明煦房间里的茶水,梵镜言也不会喝,她亲手给向明煦倒了一杯,向明煦会喝就怪了。/p
她低头去看茶水,双手慢慢的转着茶杯,将茶水晃出一圈圈的涟漪,轻声细语的说:“明人不说暗话,我相信向公子也是一个爽快人,我想知道顾容与是怎么失踪的?”/p
向明煦茫然的看着她,“顾世子失踪了?这不可能啊,益州城不是大捷了吗?若是顾世子失踪了,陛下早就告知镇国公府了。梵姑娘的消息是不是错了?”/p
梵镜言撩起眼皮,漫不经心的看了向明煦一眼,然后又转了两圈茶杯,最后将茶杯里的水倒在地上。/p
向明煦的目光随着梵镜言的动作移动,却不明白她做这些的意图。/p
随后,梵镜言又将已经空掉的茶杯放到她和向明煦中间的位置,屈指敲了敲桌子。/p
“梵姑娘……”/p
向明煦搞不明白梵镜言的举动,又不想陷入被动,所以决定主动出击,告诉梵镜言,他什么都不知道。/p
他才叫了梵镜言一声,放在两个人中间的那只茶杯,毫无征兆的裂开了。/p
向明煦的眼角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p
茶杯的裂口光滑平整,就像是梵镜言用最锋利的刀直接斩断的一样。/p
变成两半的茶杯在桌子上晃了几次,向明煦的眼角就抽了几次。/p
“现在,向公子有印象了吗?”梵镜言温和的又问了一遍。/p
向明煦毫不怀疑,自己要是再推脱,梵镜言就能直接把他砍成两段。/p
向府大公子的身份在梵镜言的眼里什么都不是,她连太子殿下都敢动手,自己又算的了什么。/p
向明煦识时务者为俊杰,立刻堆起一个笑脸,“是我忘记了,父亲来了家书,说夺回益州城的作战里出现了失误,顾世子在偷袭的时候失踪了,不过问题不大,我父亲已经派人去找了。”/p
梵镜言终于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向明煦的眼睛,毫不遮掩嗤笑一声,“向公子的固执真让我苦恼。”/p
向明煦脸色一变,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终于收敛起来,他直觉不妙,本能的向后退。/p
可是梵镜言比他的动作更快。/p
她的右臂抬起来,迅速的朝着向明煦甩出去,在向明煦还没来得及躲避之前,一条细长的链子缠上向明煦的脖子,在他的脖子上绕了两圈之后,链子的另一头又重新回到梵镜言手里。/p
梵镜言单手握拳,随后用力向自己的方向拽了一下,让向明煦的身体大力前倾,最后重重的撞在桌子边上。/p
向明煦旧伤未愈,肚子又再遭重创,猛烈的撞击之下,差点把胆汁都吐出来。/p
他像一条被人拴住了脖子的狗,只能屈辱的半趴在桌子上。/p
梵镜言握着链子的手转了两圈,让链子又在自己的手上缠了两道,然后她也向前靠近,身体微微下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