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正十六年的秋天,对于边关的百姓来说非常让人难忘,因为自从入秋之后,准敌人再一次侵袭边关,这一次益州的惨案没有发生,顾容与率领兵马直接将准提的骑兵挡在沈黎城外。/p
但是这场战事格外胶着,百姓们几乎都记不清楚,他们已经多久没有看到士兵睡一个囫囵觉了。/p
双方你来我往不断的试探,偷袭和进攻,势必要从对方身上撕下一块血肉来。/p
若洛麟和顾容与交手的次数越多,心中的惊讶越深重。/p
上一次他其实并没怎么和顾容与动手,后来追杀顾容与的时候,也认为顾容与是运气好,善用诡计。/p
但是这一次顾容与竟然直接将他困囿于沈黎城外,甚至分兵不出来去攻打其他的城池,若洛麟才发现顾容与在军事上的天赋到底有多么强大。/p
尤其当若洛敦遇刺的消息走漏之后,顾容与对准提的进攻就更加猛烈了。/p
顾容与的判断没有错,可汗遇刺,军心慌乱,确实是南晋进攻的最好时机,他们第一次在与准提的战斗中,将准提打的节节败退,要不是后来若洛麟反应快,很可能真的要被他们打回去。/p
然而打了胜仗也不见顾容与有多高兴,整个营帐里都没有胜利的喜悦,大家围在沙盘周围,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下一步要怎么办。/p
顾容与眉头紧锁,看似在听众人的讨论,其实心思早就飞出去了,距离上一次他命令大家偷袭准提的军营,已经过去了五天时间,这五天时间里梵镜言那边还是没有一点讯息,顾容与的心都开始慌了,就怕梵镜言出了什么事,连眼睛都不敢闭,他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都是梵镜言受伤或者是惨死的情景,这种念头一旦飘出脑海里,顾容与立刻就会吓醒。/p
他被自己的想法折磨得睡不着觉,又不敢让众人发现自己的异常,这几天过得格外煎熬。/p
若洛敦能放心地将军队交给若洛麟,说明若洛麟还是有很大的军事才能的。/p
上一次顾容与趁着准提人心慌意乱的时候偷袭了一次,取得了成功,将准提的军队逼退到了巴喀拉山脉的脚底下。/p
若洛麟也很快反应过来,所以双方就对峙在巴喀拉山脉的山脚下,谁都奈何不了谁,现在需要一个契机才能打破这个局面。/p
众人围在营帐里,也在讨论这件事,他们这边讨论的热火朝天,顾容与却一耳朵都没听进去。/p
就在顾容与心情烦躁的想要结束这次讨论的时候,营帐的帘子突然被掀开,八归急匆匆的走进来,喜形于色,也顾不得场合,直接对顾容与说:“世子爷,秋霁带着人回来了!”/p
顾容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因为用力过猛速度太快,竟然带翻了身后的椅子。/p
他也顾不得这一点点小状况,直接两步冲到八归面前,按住他的肩膀,失态的问道:“秋霁回来了?现在在哪儿?都有哪些人?把他们叫过来!算了,我过去见他!”/p
说完他也忘记和营帐里的其他人打招呼,直接就走了出去。/p
秋霁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带着人就在营帐外等候,顾容与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他,然而顾容与的眼睛扫了一圈,却没有看到期盼中的身影,一颗心顿时就凉了半截。/p
他三两步冲到秋霁面前,一迭声的问道:“镜言人呢?梵镜言在哪里?你们把她丢到哪里去了?她是出了事吗?还是你们故意丢下她,自己逃回来了!”/p
他知道自己现在这样说不对,这二十个士兵跟随秋霁和梵镜言出生入死,就是为了给南晋争得一线生机。/p
他应该先问问这些人,然后再去询问梵镜言的下落。/p
可是看不到梵镜言回来,顾容与整个人都要疯了,根本就不想去做其他的事情,也不想知道在他身后跟随而出的那些将士们,现在是怎么想的。/p
好在众人都理解顾容与的心情,没有露出一丝不满,而是由秋霁代替他们,回答了顾容与的问题。/p
“世子爷请放心,姑娘还活着,但是她被困在巴喀拉山脉以北,和祁连山交界的地方,现在所有的准提士兵都在那边搜寻她,我们二十个人没有办法把她救回来,只好回来求救,希望顾世子能够派兵去救姑娘。”/p
秋霁的声音稍微压低了一些,跟随顾容与出来的将士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p
边关戍守的这些将士并不知道梵镜言这些天去了哪里,看到这些人回来还有一些诧异。/p
秋霁也知道现在战事紧张,若是大声说出来,在这种节骨眼上,让顾容与去救梵镜言,很可能会引起众人不满,所以他压低了声音,以眼神示意顾容与,然后将话飞快地说了出来。/p
只要涉及梵镜言的安危,顾容与的脑子就格外清醒,秋霁的声音低下去,顾容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p
他的脑子已经随着秋霁的话,快速的转起来,还能一心二用对秋霁说:“我知道了,你们最近辛苦了,快点回去休息一下,然后将你们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我,我会想办法救她,现在都下去吧。”/p
顾容与在边关威望极高,只要他说出来的话,将士们都相信,秋霁身后的那二十个人目光期盼的看着顾容与,听了顾容与的保证之后,才齐齐的松了一口气。/p
顾容与看着他们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放松,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像针扎了一样细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