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镜言身上的伤口多到让人怀疑她是怎么活下来的。/p

血水和着腐肉一盆盆的端出去,生剜血肉的痛苦都没能让梵镜言叫出来一声。/p

给梵镜言处理伤口的老妇人脸色苍白,时不时去试探梵镜言的鼻息,生怕梵镜言突然就断了气。/p

等到给扎好了伤口,净身擦脸,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之后,老妇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p

“多谢老人家。”顾容与就在房间里,隔着屏风等待,见老妇人出来,礼貌的对老妇人道谢。/p

“公子言重了,言重了。”老妇人连忙回礼。/p

老妇人是跟着丈夫来的。/p

八归找遍荆州城,才找到一个大夫,正巧是一对腿脚不便,没有离开荆州城的夫妇,就一起带回来了。/p

等到梵镜言和秋霁的伤口都处理好了,老大夫才边写药方边说:“他们二人身受重伤,如今不过暂时度过危险期,期间可能要高烧反复,一旦出现不好,公子可再去医馆寻我。”/p

顾容与郑重的接过药方,才问道:“老人家,城里这么乱,刺史大人都不管吗?”/p

老大夫和妻子互相搀扶着,闻言叹了口气,“饭都吃不上了,他们自然也都是去找活路了,刺史倒是想管,但是他得先活过来。”/p

“暴乱的当天官兵就反水了,刺史一个文人,直接被他们乱刀砍死了,尸体随意的丢在城门外,估计现在都找不到了,等他们两个情况好一点,你们也赶快走吧,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p

说罢,两个人对顾容与行了礼,颤颤巍巍的走了。/p

顾容与想到荆州作为动乱源头会有多惨,只是没想到,见到的会比想的还要凄惨一倍。/p

“爷?”八归替顾容与送了老大夫夫妇两人回来,就看到顾容与手里捏着药方,脸色阴沉不定,他心中担忧,立刻叫了一声。/p

顾容与回神,直接把手中的药方递给八归,“去抓药吧。”/p

他一直没有离开梵镜言的房间,等到八归端着药碗回来,顾容与自然的接过去,坐在床边就准备喂给梵镜言。/p

八归在旁边看的心惊肉跳,从他开始伺候顾容与,就没见顾容与如此细致的照顾别人。/p

他连忙上前一步,轻声说:“爷,还是我来吧。”/p

“你笨手笨脚的,不合适。”顾容与直接拒绝了。/p

八归:“……”我照顾您的时候,您怎么没觉得我笨手笨脚呢?/p

顾容与亲自照顾了梵镜言一夜,夜里梵镜言高烧反复,手脚不老实的踢被子,顾容与又是给她盖被子又是给她额头搭湿毛巾,折腾到晨光微熹,梵镜言的热度稍微退下去一些才老实下来。/p

梵镜言的伤势很重,高烧反复了三天,顾容与就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她三天。/p

第三天夜里,梵镜言的伤情总算是稳定下来,顾容与才有时间回自己的房间歇一口气。/p

他前脚离开梵镜言的房间,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梵镜言所在房间的窗栓突然动了动,随后窗户被轻轻推开,一个黑色的人影身姿轻巧的翻身而入,直奔梵镜言的床头。/p

他只看了一眼,确定躺在床上昏迷的是梵镜言本人,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向梵镜言的咽喉扎下去。/p

千钧一发之际,原本应该昏迷不醒的梵镜言突然睁开眼睛,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旁边滚过去,然后翻身抬脚,踢向刺客握着匕首的胳膊。/p

同时,梵镜言去摸自己身上的武器,然而出乎她意料的,她摸了个空。/p

梵镜言表情空白了一瞬,忍不住在心里骂道:哪个王八羔子把我武器拿走了!/p

王八羔子顾容与在隔壁的房间刚刚合上眼睛想小憩一会儿,结果上下眼皮还没靠在一起,就立刻睁开,目光凌厉的看着与他一墙之隔的梵镜言的房间。/p

八归就守在房间里,那边一有声音就听到了,见顾容与也被打扰了,就轻声问道:“爷,要不我去处理一下?”/p

顾容与盯着那堵墙,面色不变,好像他能透过墙壁看到对面发生的一切似的,说:“再等等。”/p

八归以为顾容与是想探一探那位小姑娘的底,也就没有再问,老实的站在一旁等候命令。/p

梵镜言有伤在身,一番动作下来,牵扯到了伤口,疼的她直皱眉。/p

刺客没想到她还有反击的能力,躲开她的攻击,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p

御桥上的事情他亲眼看到,知道面前的公主深藏不漏,不敢大意。/p

梵镜言借着月光快速的在房间里扫视一圈,没有看到自己的武器,又在心里骂了一遍收拾东西的人。/p

她小心的调整了一下姿势,隐藏住已经隐隐有崩裂迹象的伤口,定眸,弯起唇角,恶毒而嘲讽的看着对方,“你们主子还好吗?”/p

刺客的脸色倏然一变。/p

梵镜言趁着刺客心神波动的一瞬间蹂身而上,她手中没有趁手的武器,只能先下手为强。/p

她的身体状况不比刺客,和对方缠斗的时间久了,必然会落于下风,梵镜言一边攻击一边用言语刺激对方。/p

“看来你的主子还是命大啊,我临走之前赠给他的那一剑都没要了他的命,太医怎么说的,还能活几年?”/p

刺客看着梵镜言的目光都带了两分狰狞,“殿下吉人天相!”/p

梵镜言只冷笑一声,什么都没说,讽刺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p

她和刺客在不大的房间里打斗,突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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