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怀不信邪,但是刚才的痛苦显然不是他的幻觉。/p
他撩起手背上的衣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光洁如新,哪怕是刚才梵镜言搭着他的肩膀,他都去摸了一下,半点没有痛苦的感觉,仿佛就是做了一个梦,或者是出现了荒诞的幻觉,等到这份痛苦过去之后,他的身体再也感受不到半点的疼痛。/p
梵镜言气定神闲地坐在一边喝茶,对于成怀这种急切的去检查自己的身体的行为,视而不见。/p
她有足够的自信,成怀一定会吐露出来她想要的东西,所以此时她任由成怀折腾,只要成怀最后能吐出来她想听到的事情,她不介意再陪着成怀多玩一会儿。/p
“我不说可能只有我自己死,但是我一旦说了,我一家老小的性命就都没有了,梵姑娘拿什么保证我全家的性命,让我为你们卖命呢?”/p
成怀检查了一遍,发现自己的身上真的没有任何异常,只感觉一阵让他发冷的诡异,他看着梵镜言的目光更加忌惮了,但是他不轻易松口,依然是在试探梵镜言。/p
“我对成大人为什么会给江陵的诸位效忠,没有任何的兴趣,我也不想知道什么千里马和伯乐,或者是威胁身家性命,导致一个有抱负有才华的好官,最后不得不攀附权贵,我只想知道我能否拿到足够扳倒江陵那位大人物的东西,如果不能的话,我想我对成大人想说的话的兴趣就要大打折扣,您明白我的意思了吗?”/p
“现在不是您在和我谈条件,就像您说的那样,我没办法保证您全家老小的性命,至少上断头台之前谁也不知道皇上的旨意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是起码我保证不了的东西,当事情走漏之后,对方也不会给你保证,这个时候你就要看,谁能在对方下手之前,将你家人的性命多留一段时间。”/p
梵镜言曲起手指敲了两下桌子,似有不耐烦之意。/p
“成大人思考的时间太长了,现在不是你和我们做交换的时候,若是成大人不想说,我们可以再找几个可以代替成大人的人,把这件事情说清楚。”/p
“想来对方不会把筹码全部压在成大人身上,可能暗地里,还有其他人在做这些事情,虽然找起来会浪费一些时间,但是这种人通常都知道的更多,应该不会让我们很失望。”/p
梵镜言说这话本来是试探,却没想到成怀竟然真的紧张了一下,虽然很快的就恢复了正常,但是却被梵镜言捕捉到了,她心里顿时就有了数,手指开始有节奏的敲击桌面,发出“笃笃”的响声。/p
梵镜言的手指只是在敲着桌子,可是在思考人生的成怀的眼里,那手指简直就是敲在了他的心上,一下一下就和阎王的索命符似的。/p
成怀直觉上不想去相信梵镜言,但是他身体上的痛感绝对不可能是虚假的,而且梵镜言表现出来的实力太过于强大,让成怀不得不相信她的话。/p
最后成怀权衡半晌,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去问梵镜言。/p
“梵姑娘,我若是把事情都说出来了,那么我妻儿老小的性命是否真的可以保证。”/p
“我不敢保证你全家人的性命在皇上下旨之后会是什么样的,但是只要他们不离开湘州,我敢保证他们在这里安全无虞,不会有人动他们半根毫毛。”/p
“湘州都是他们的地盘,梵姑娘不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一点吹牛吗?”/p
成怀苦笑一声,但是看神情应该是已经认命了。/p
“也许湘州真的是你们的地盘,但那是之前。我和顾容与来了之后,这里就必须由我们两个说了算。虽然我不知道你的主子抱持的是种什么心理,但很显然他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p
梵镜言的姿态堪称狂妄,然而就是这种狂妄,竟然在一瞬间说服了成怀。/p
见成怀似有招供的意思,梵镜言站起身,将等候在门外的顾容与放进来。/p
顾容与自己也不是不可以对成怀刑讯逼供,但是他也看出来了,梵镜言刑讯的手段确实高超,而且这一次还需要让成怀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所以顾容与思前想后,还是叫了梵镜言过来。/p
果然梵镜言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这才短短的半个时辰,就让成怀招供了,虽然他不知道梵镜言用了什么手法,不过他刚才在门外听到成怀的叫声,确实是凄惨无比。/p
见到顾容与进来,成怀竟然十分礼貌地对顾容与点点头,哪怕成了阶下囚,成怀身上那一点文人的风骨也没有消失殆尽,倒是让顾容与能对他高看一眼。/p
“我本是成化二年的进士,十年寒窗苦读,高中之后也有满腔抱负,奈何在御史台的时候,一时不慎得罪了人,若不是太子殿下担保,将我救下来送到湘州,我也不可能还有命在,既然朝廷上无法说真话,那我还不如为太子殿下办事,换一个将来也许会认真对待朝廷和百姓的皇帝。”/p
成怀坐在凳子上看着面前的茶盏出神,似乎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仿佛只是抒发一下心中的愤懑。/p
他现在闭上眼睛还能想到当初被人陷害之后,无处申冤的那种痛苦,所以言辞之间就不禁带出了一点怨恨。/p
顾容与和梵镜言看了对方一眼,觉得成怀这个故事里面有很大的漏洞,他得罪人的时候,盛云瑱怎么突然出现了呢?/p
万一这事儿是盛云瑱做的一个局呢?/p
而且从盛云瑱让成怀来到湘州之后,做出来的这些事情,能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