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都有谁来过慈恩寺?”顾容与站在慈恩寺观音大士的殿内,看着地上那一滩刺目的血迹,闭了闭眼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尽量平静的问。/p
簇水,七令和八归都站在顾容与身后,被顾容与身上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p
“我去问过了,寺里的师父们只说是有贵人来访,但是问到具体的人,又不说了。”七令顶着顾容与摄人的压力,把自己调查到的情况告诉顾容与。/p
从簇水回府告诉他,梵镜言失踪,顾容与就立刻带着人来到事发地,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地上的血迹,轻声说:“师父们不说,很可能是那人身份太贵重,不能说。既然如此,也不要为难他们了。”/p
他冷静的分析道:“镜言来江陵的时间不长,只和向雅馨还有盛云瑱闹过矛盾,若是向雅馨绑走的她,寺里的师父们不会不说,向家的权势还没打到让慈恩寺忌讳的程度。”/p
“只能是盛云瑱,他得到镜言来慈恩寺的消息,提前到这边等着她,找来高手伏击她,才把她带走的。”/p
顾容与仿佛是亲眼见到了殿内发生的一切,“镜言武功高,寻常高手奈何不得,应该是被偷袭的,去查,盛云瑱不可能带她回宫,他在江陵肯定有自己的私宅,镜言肯定就藏在那里!”/p
他的脑子里浮出一张江陵城的地图,一点点分析道:“盛云瑱高傲自负,不会选择寻常百姓居住的长安县,他肯定要选一个可以随时出入东宫,被发现又好解释的地方。”/p
顾容与眸光微闪,沉声道:“着重去查光宅坊和永昌坊,看看今天哪些人家有马车出入,要找车辙印记比较深的,盛云瑱很可能是和镜言在一个车上回的宅邸!”/p
三个人领命就走,不敢有半点犹豫,顾容与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也跟着离开慈恩寺。/p
他想,受了这么重的伤,梵镜言一定很疼。/p
她一贯不会爱护自己,要是自己不快点找到她,她肯定又要虐待自己的身体了。/p
梵镜言躺在地上闭目养神,根本就不敢睡着,寒气顺着后背侵入骨头缝里,她只感觉身上各处都很疼。/p
可是她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了,她必须要积攒体力,等待下一次的反击。/p
武器早就在昏迷的时候被搜走了,连尖锐的饰品都没有放过。/p
梵镜言缓慢的抬起手在腰间摸索,最后在自己的腰带夹层里,摸到了一根簪子。/p
那簪子只有梵镜言半个手掌大,乌木质地,尖头的那端还包了银,银色的尖角隐隐反射出一点幽蓝的光,是淬了麻药的。/p
与其说是用来束发的,倒不如说是打磨成簪子的形状用来防身的武器。/p
梵镜言习惯给自己留后手,现在成了她最后反败为胜的关键武器。/p
盛云瑱似乎是想耗费她的体力,梵镜言等到日头西沉,暮色降临,都没有等到任何人进来。/p
她深吸一口气,认为盛云瑱脑子不太好用。/p
想要控制她,就不会把药物放到食水里吗?梵镜言求生欲这么强大,难道还会拒绝吃饭吗?/p
梵镜言苦中作乐的想,武林盟主不是被淹死就是被饿死,说出去可一点都不好听。/p
盛云瑱不是真的智力有问题,他想到了要把药物放到食水里,梵镜言一顿不吃还能顿顿不吃吗?只要她忍不住吃了,自己就可以把她做成漂亮又乖巧的标本。/p
他只是还没来得及这样做,因为顾容与找上门来了。/p
“顾世子可是稀客,不过你深夜带人闯入孤的宅邸,若是不给孤一个说法,就不要怪孤不讲情面了。”盛云瑱站在庭院里,冷眼看着顾容与,不悦的说道。/p
顾容与身后是紧闭的大门,他只带了七令三个人来,对围成一圈,虎视眈眈的侍卫视而不见,寒声道:“回殿下,臣家里的姑娘丢了,有人说最后是在永昌坊里见到的,臣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挨个查看,没想到惊扰到了殿下,还请殿下见谅。”/p
盛云瑱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顾世子的态度可不像是抱歉,孤看,顾世子就是冲着孤来的吧?你们家的姑娘?我记得你们家的姑娘是南絮吧,她走丢了?”/p
他不无恶意的说:“南絮要是丢了可是大事,世子得仔细找找,姑娘家的容易出意外。”/p
盛云瑱的心思恶毒,故意往顾南絮身上攀扯,只要顾容与不反驳,就会毁了顾南絮的声誉。/p
顾容与脸色阴沉,“殿下慎言,南絮好好的在家中,并没有任何意外,臣想找的是梵镜言。”/p
盛云瑱故作诧异的看着他,“顾世子说的是你救回来的那个孤女吗?世子和她非亲非故,她怎么就成了顾家的姑娘了?”/p
他好心劝告道:“顾世子说话可要谨慎啊,梵镜言在父皇面前亲口说你们没有任何关系的,莫非其中还有隐情吗?那你们可得和父皇解释清楚,否则就是欺君大罪。”/p
顾容与没时间和盛云瑱缠磨,他只要一闭眼,眼前立刻就会出现慈恩寺内的一滩血迹,顾容与不客气的说:“殿下敢不敢让臣检查一下,若是没有人,臣立刻就走!”/p
盛云瑱喝道:“顾容与,以下犯上搜查孤的宅邸,你是想造反吗?!”/p
顾容与额角蹦出青筋,他一直维持理智的那根弦在盛云瑱的不断刺激下,突然就断掉了。/p
他的身形一动,盛云瑱身边的两个拳师还没反应过来,顾容与已经到了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