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哪家的皇帝会站在别人家的都城下面请求拜会的,梵镜言也算是旷古烁今第一人了。/p
顾容与在镇国公府里,听到梵镜言来了,忍不住低笑出声。/p
“容与,梵姑娘来了,你……”顾夫人急匆匆的找过来,却发现顾容与竟然还有心情品茶。/p
“嗯?母亲急什么,镜言不会对江陵百姓做什么的,母亲放心就是了。”顾容与从容的说。/p
“我不是担心江陵的百姓,我是担心你,我怕皇上……”/p
顾夫人的话没说完,顾德曜的仆从就找过来了,“国公爷,老太爷找您呢!”/p
顾容与站起来,“母亲放心在府里呆着,不会有什么事的,我去见祖父。”/p
顾夫人只能点头,她心慌的厉害,不知道梵镜言过来是福是祸。/p
朝廷里兵荒马乱,只有镇国公府还是安静如初。/p
现在也没人敢来打扰镇国公府,谁都知道,顾容与对梵镜言有救命之恩,要是说谁能在梵镜言面前保他们一命,也就只有顾容与了。/p
“祖父。”顾容与来到顾德曜的书房。/p
“梵镜言来了,你有什么想法吗?”顾德曜神色紧绷,显然没想到,梵镜言来的方式会如此特别。/p
他们都知道梵镜言会来,她一路南下,一直到到江陵,但是他们没想到,梵镜言竟然没有打进江陵,站在城门下提出了拜会!/p
什么是拜会?/p
梵镜言其实就差让天正帝自己把皇位送出来了。/p
顾容与笑着说:“我没什么想说的,该做的,咱们都已经做了,皇上撑不了多久,到时候还是要把玉玺送出去。”/p
“梵镜言为什么要这么做。”顾德曜百思不解,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打进来。/p
顾容与笑了,“因为当年,谢氏是被盛氏打出去的,他们需要的,就是让盛氏亲自把夺走的奖赏,再重新送回他们手上。”/p
顾德曜愣住了,“可是现在的江山是梵氏的。”/p
顾容与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可是梵氏身上流着一半谢氏的血,他们一百五十多年的时间里,一直想着的,都是为自己的君主重新夺回这片江山,他们也一直在这么做!”/p
“梵镜言到底想要什么?”太极殿里,天正帝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p
众臣面面相觑,谁都闹不明白梵镜言的想法,可梵镜言站在江陵城外,就像是一柄利剑,谁都不知道她会什么时候打进来,江陵城里人心惶惶,有士兵站在城墙头上看了一眼,北齐的士兵披甲执锐,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军队可以比拟的。/p
难怪会输。/p
“她是想让陛下主动把皇位和玉玺交出去。”半晌,还是盛鸿说出了真相。/p
天正帝愣了,“那我宁可让她打进来!”/p
他是盛氏的皇帝,他还有盛氏的脊梁骨!/p
盛鸿摇头,“她不会的,她可能会围城。当年,盛氏夺了谢氏的江山,现在梵镜言是想让咱们亲手把南晋的江山还回去,她在报仇。”/p
盛鸿其实是有些钦佩梵镜言的,他也很钦佩梵氏的人,只有梵氏在得到谢氏的皇位之后,并没有得意忘形,也没有转手就屠杀谢氏皇族,而是依然遵循自己当初的承诺,一代代秣马厉兵,只为了有一天能再回来。/p
“她做梦!”天正帝喘息着说。/p
梵镜言预料之中没有等到里面的回应,她对谢璋摊了摊手,说:“没想到天正帝的脊梁骨还挺直溜,算了,围城吧!”/p
事情就如顾容与和盛鸿所预料的一样,梵镜言选择围城,她似乎打定主意一定要让天正帝把玉玺给她送出来,梵镜言现在不着急,整个南晋就剩下一个江陵城,梵镜言都不需要再带什么粮草,周边的城池就足够北齐的大军粮食供给了。/p
天正帝自以为保住了自己的尊严,但其实梵镜言用这一段时间把周边城池的治理权全部都拿在了手里,而且全换成了北齐的官员。/p
非得要形容这件事,简直就像是整个北齐境内包裹着一个江陵城,给天正帝留下最后一丝岌岌可危的尊严。/p
天正帝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多大感觉,直到薛辰的情报再一次送到他的桌案上,他才重新沉默下来。/p
他守的这个皇位已经毫无意义,所有的城池都对梵镜言俯首称臣,只剩下这一座孤零零的江陵城。/p
梵镜言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似的,也不催促他,仿佛就是在说,江陵城就先让给你了,随便哪天高兴了我收回来或者你送出来,我不着急一样。/p
这简直比打进来直接俘虏他,更让天正帝觉得屈辱。/p
他守着一个孤零零的皇位有什么用呢?/p
而且跟着情报送进来的,还有各位大臣的动静。/p
眼看着江陵城肯定不保,天正帝执迷不悟,这些臣子却心思活络,早就已经偷偷的向梵镜言投诚,就连守城的士兵都没有什么作为。/p
哪些大臣想要走,他们就开城门,放这些大臣离开,已经有不少人看到大臣们出城对着梵镜言俯首称臣了。/p
而唯一还没有走的几家,里面最惹眼的可能也就是顾容与了。/p
谁都知道镇国公顾容与是梵镜言的救命恩人,可是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是镇国公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真的还在忠于天正帝,好像他确实不知道梵镜言的身份,当初只是随手救了一个孤女。/p
江陵城的百姓对顾容与的人品交口称赞,就连那些大臣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