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镜言正在书房里画画。/p
他半夜时候离开小佛堂,顾夫人得知之后也并没有说什么,显然这件事就这么算了。/p
她美美的睡了一觉,早上起来来到顾容与的书房,就开始画画。/p
所有人都站在了门外伺候,顾容与推门而入,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梵镜言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还是在认真的描摹那张纸,仿佛纸上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她立刻完成。/p
顾容与原本对梵镜言的那点担心,在看到梵镜言如此淡定的模样之后,也逐渐放松下来。/p
他站在书案前非常礼貌的没有低头去看梵镜言到底在画什么,而是耐心的等梵镜言画好之后再和他说话。/p
好在梵镜言画的快,剩下的几笔很快就完事儿了。/p
她放下了毛笔,然后把宣纸拿起来吹了吹,让墨迹快点干。/p
随后梵镜言把那张宣纸递到顾容与面前说:“我这里还有一点武器需要打造,麻烦世子爷帮我找一个能工巧匠。”/p
顾容与接过宣纸,低头去看上面的武器,很奇怪,是弯成月牙形的小刀。/p
看着不像是武器,倒像是可以挂在耳朵上的耳饰。/p
他从没见过这种武器,“这是什么?臣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武器。”/p
解释这种武器的用途太复杂,梵镜言只能言简意赅的说:“只是一点点防身的小玩意儿,挂在身上还能当饰品,又不占地方,上次世子爷打造的小刀颇得我的心意,您就可以找上次的那位巧匠,想来他应该能打造出来。”/p
顾容与也就不再继续询问,他仔细的收好宣纸才对梵镜言说:“殿下似乎并不担心北齐现在的处境,您是有什么自信,梵迦叶能应对这次危机吗?”/p
梵镜言微笑道:“其实你们都不太了解我的皇兄,他生来体弱多病,但其实这个病并不是天生的,而是当时我的母亲被人下毒,父亲为了保住母亲的性命,听取了太医的意见,将毒素逼到了胎儿体中,然后又以金针保命之法辅助药物,才让母子平安。”/p
“所以哪怕梵迦叶不是北齐的继承人,北齐众人也对梵迦叶十分恭敬,就是因为我的父皇从未将梵迦叶和我区别对待,他是用心的在教导我们两个人,只是有些课程梵迦叶的身体承受不住,只能由我一个人来上。”/p
梵镜言慢慢的和他说起了一些北齐的秘辛。/p
梵迦叶的身体情况一直都是北齐的秘密,没有人知道他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太医都断言他活不过二十岁,顾容与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一段往事。/p
梵镜言继续说道:“所以梵迦叶心中不平衡篡位,我是可以理解的,我对梵迦叶唯一的仇恨,只是他不应该杀了我的父亲母亲,就算他认为是我抢夺他的皇位,但是父母并没有错,我的父亲也只是想保住两个人的性命而已,否则的话当初他们两个谁都活不下来。”/p
“但是梵迦叶弑父弑母这件事情让我清楚的明白,他这么多年其实一直在怨恨我的父母,这也是我无法原谅他的地方。但你们应该已经看到了梵迦叶的手段有多么狠辣。”/p
“你们只看到了梵迦叶身体不好,然后相信了太医所说的,他活不过二十岁,然而梵迦叶和你同岁,他现在依然好好的活着,虽然是苟延残喘,但是不可否认他撑过了二十岁,这一点足以证明他心性坚定。”/p
“一个心性坚定手段狠毒的人,其实在很大程度上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储君和帝王,他瞧不起我,也是因为我过于仁慈,对于现在的北齐而言,一个仁君显然没有一个暴君来的合适。”/p
“哪怕现在北齐的朝廷一部分官员并不支持梵迦叶登基,但是最后这件事情必然要被梵迦叶解决掉,而且还是会用一种堪称血腥的手段,但是在很多时候,血腥是可以达到目的的。”/p
“我不赞同梵迦叶的手段,但是我不得不承认这种手段非常的高效而有用。”/p
梵镜言冷静的分析自己的成败得失,就像是在剖析另外一个人,顾容与看的心疼,可是又不能打断她。/p
“所以天正帝竟然以为可以趁着北齐现在不安攻打北齐,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他怎么会认为一个暴君不会防备此时南晋的突然攻击呢?”/p
“天正帝想错了,他以为他面临的只是一个毛头小子,但是他面临的其实已经是一个比他还要英明的帝王,攻打北齐这件事,其实天正帝毫无胜算。”/p
“但是根据天正帝今天早朝所说,可茹正准备入侵北齐,若是此时南晋在出兵的话,北齐将是腹背受敌,您认为梵迦叶有能力两线作战,保证北齐不丢失一寸国土吗?”顾容与问道。/p
梵镜言露出了从顾容与进来之后的第一个惊讶的表情,似乎对这件事感到有些意外。/p
“可茹竟然趁火打劫,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难道现在可茹的汗王也动脑子了吗?”/p
顾容与说:“臣得知,谢家已经正式与梵迦叶决裂,这对梵迦叶来说应该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殿下以为如何?”/p
没想到梵镜言并不慌乱,而是摇摇头说:“你们给了梵迦叶一个好人谢家缓和关系的机会,一旦北齐面临两线作战,我的舅舅必然要重新入主朝堂掌握兵马,他是北齐少有的名将,不可能看着北齐的国土在双方人马手中沦陷。”/p
顾容与轻叹一声,“是臣着相了。”/p
梵镜言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