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昏暗,气味难闻,晴天倒还好些,一到阴雨天,那味道简直令人窒息,俞兰萱掀了头上的帽子,拿手帕捂着口鼻,一脸嫌弃:“听闻苏公子有难,便来看公子最后一眼。”/p
虞汀兰笑:“哦?在下这才刚刚入狱,小姐就已经知道了,莫不是一直暗中叫人跟着我?”/p
说完自己先笑了一下,又道:“其实俞小姐大可不必如此,小姐若是嫁与在下,在下去哪里都会同小姐报备的,也不用如此费周折的去查。”/p
被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这话确实不假,原以为又是哪方势力盯上了她,原来是俞兰萱设的调虎离山之计,着人把秦禾引走了。/p
俞兰萱面上的嫌恶之色一览无余,朝两边的牢头使了个眼色,牢头会意,其中一人搬来一张椅子。/p
二人合力将虞汀兰按在了椅子上,俞兰萱解下腰中别着的长鞭,试了试手感,转眼朝虞汀兰冷笑道:“萱儿有同公子说过,要自求多福的是吧?”/p
那鞭子直有三指粗细,便是不加别的,一鞭子下去也能叫人皮开肉绽,虞汀兰却只是瞥了一眼,而后看向俞兰萱:“在下有做错什么事吗?”/p
面上神情甚是无辜,看的俞兰萱牙根发痒。/p
那日她同母亲陈了情,满心以为哪怕是为了家族兴衰及荣光,父亲大人也会将这门婚事谈妥。/p
没料到俞百川去了一趟东宫,回来就警告她莫要再出府惹事,婚事也不许再想,近日还称病在家不去上朝。/p
现在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做过的事,哪里是她装作没发生就能过得去的!/p
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这个叫苏南的人,叫她如何不恨?!/p
“你错就错在,不该来到这个是非之地!”/p
话这么说着,俞兰萱猛地抽出鞭子,长鞭裹挟着抽空的响声倏尔即至,却没有传来预料之中的痛呼声。/p
俞兰萱皱眉看向虞汀兰,却没有看到人,原本两名控制她手脚的牢头早已倒地昏迷不醒,鞭子抽在了椅子上,留下一道灰白的抽痕。/p
“你?你会武功?”/p
虞汀兰在离门口约莫三步之遥的地方站着,抱着手臂,面上尽是揶揄的笑:“俞相难道没有告诉你,在下说准备从军吗?既然要从军,没有点功夫在身上,怎么能对付小人,你说对不对?”/p
小人二字意有所指,俞兰萱脸色微变,手中长鞭再次挥出。/p
虞汀兰暗叹一声,侧身躲开长鞭,而后脚尖将长鞭一踩,手中拉起鞭子一用力,就将人连鞭子一起拽了过来。/p
当下也不客气,以鞭做绳将人捆了,对着俞兰萱屁股一踹,将人踹进了牢房深处,自己三步并做两步出了牢门,顺手将锁给按了下去。/p
她这捆人的手法是在平丹城时,跟着虞安辰学的,大多数时候是用在战俘身上,若是不动还好,越挣扎捆的越紧,若被捆之人不知好歹,勒进血肉也是常有的事。/p
“坊间关于君无冥养男宠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吧?俞小姐是想做什么?想胁迫皇帝迫于压力,允了这门亲事呢,还是想拉着君无冥一起坏名声?若是第一点,你以为你这么做能威胁的了谁?”/p
“借天下悠悠众口玩弄人心,你才几岁?不过是个毫无建树的文臣,舍了便舍了,你以为偌大的御国,离了你爹就转不动了?只不过碍于老臣的颜面,御皇不愿意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这才一直耗着。若是第二点……”/p
虞汀兰瞥了一眼已经呆住的俞兰萱:“活一天是一天吧,别天天蹦跶,省的惹人烦。”/p
说罢转身就走,临到门口还不忘嗤笑一声:“俞相千年狐狸成了精,报应竟然是生了你这个没脑子的闺女……”/p
外面看门的狱卒大概是知道她是什么身份,犹豫半晌到底没敢上来,身后的牢房之中这才传来一道哭声,狱卒对视一眼,朝虞汀兰抱了抱拳,便匆匆下去。/p
神仙打架,百姓遭殃,一位身后是太子爷,一位是相府千金,躲都来不及,也不知头儿抽了什么疯,竟然把人带到这边来。/p
虞汀兰出了牢门,外面雨已经停了。/p
不过天色依旧昏暗,估摸着夜间还有一场大雨。/p
拐过一个街角,迎面遇见秦禾,秦禾面色有些难看,瞧见虞汀兰,紧走几步来到近前:“没事吧?”/p
他与虞汀兰分开,原本是想引跟着他们二人的人出来,却不料那人并没有去找虞汀兰,反而跟他去打了一架,待反应过来,甩掉那人再赶来时,虞汀兰已经失去了踪影。/p
虞汀兰随意挥了挥手:“无事,已经解决了,回去吧。”/p
时辰不早了,想来君无冥应该已经回去了。/p
她还想今日等他喝完药膳把个脉瞧瞧,若是情况好转就搬出东宫来着。/p
秦禾点头,二人一道往马车处行去。/p
雨停之后街上不少摊贩又张起了摊位,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一处卖脂粉的铺子前,一名裹着黑色斗篷的女子捏着一只胭脂盒,远远看着虞汀兰远去的背影,手中发力,胭脂盒顿时裂成了几瓣儿。/p
摊主见了有些着急,拉着她说要赔钱,争吵混在叫卖声中,其实听得不大正切,虞汀兰意有所查的回头看了一眼,却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撩开帘子进了马车。/p
……/p
已近黄昏,赤色云霞铺满天空,应子默看着手上的奏折,一抬眼瞧见余姚走了进来,放下朱笔按了按眉心:“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