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行李?”/p
面对陈阳的询问,梅素兰一脸不耐烦,坐在沙发上一边审视着自己新作的指甲,一边漫不经心道:“如果你说的是若雪房间的那袋垃圾的话,我丢了。”/p
“什么?”/p
陈阳一愣。/p
“怎么,有问题?”/p
梅素兰瞥了他一眼,冷笑道:“我在自己家,丢个垃圾还要征求你的同意?你算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轮得到你管?”/p
“可是那不是垃圾,那是我的行李!里面装着我的衣服和东西!”/p
陈阳强压怒火解释道。/p
“呵呵,你的行李怎么了?我说是垃圾就是垃圾,想丢就丢,你管得着吗?”/p
梅素兰满脸皆是轻蔑。/p
“你!”/p
陈阳一张脸涨的通红。/p
想到自己珍之重之的全家福,在别人眼里却成了垃圾,还随便丢了,他便心中一阵怒火翻涌。/p
只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跟梅素兰翻脸,只得强压怒火,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p
“我什么我,我没找你算账,你反而找我兴师问罪来了?哼!我告诉你,在江家,说话做事之前,最好先掂量掂量你自己的斤两!”/p
梅素兰冷笑道:“这里是别墅,不是你以前住的贫民窟,能让你住进来,已经是你祖上积了德,至于那些肮脏的东西?哼!我没叫人来消毒,已经是给你留面子了!”/p
陈阳整个人都僵住了,只觉得浑身血液直往头顶涌。/p
“对了,以后出去了回来,最好先消个毒再进门,一个臭送外卖的,整天穿梭在那些贫民窟,也不知道跟什么人接触过,脏死了,别把那些不干不净的病带进来才好。”/p
梅素兰一边说,一边往沙发另一边挪了挪,满脸厌恶的挥手道:“还有,以后跟我说话,不能靠近我三米之内,我闻着你身上那股味都恶心。”/p
她这个动作,彻底击溃了陈阳的自尊心。/p
这一瞬间,他过去二十多年来积累的所有信心,都土崩瓦解了,此时的他,就犹如被扒了皮丢进人群中,任人点评一般,全无半点尊严可言。/p
梅素兰还要再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p
佣人连忙去开门,却见五个工人走了进来。/p
“梅夫人,请问是哪里的卫生间要拆?”/p
为首的工人毕恭毕敬的对梅素兰鞠躬。/p
“大厅的,让佣人带你们过去。”/p
梅素兰斜躺在沙发上,懒洋洋道:“拆干净一点,马桶洗脸台全部要拆掉换新的,记得彻底消毒。”/p
“是!”/p
五个工人恭敬行礼,跟着佣人去了卫生间,紧接着就传来了施工的声音。/p
陈阳站在原地,犹如一个透明人一般。/p
梅素兰扭头看到他,又冷笑道:“忘了跟你说,这次请工人一共花了两千块钱,等会他们走了,你记得结账。”/p
“为什么?”/p
陈阳条件反射。/p
“为什么?”/p
梅素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哈哈笑了起来:“当然是因为这笔费用是从你身上产生的,所以也要你来支付啊!要不是看你穷的叮当响,换新的马桶洗脸台和瓷砖的十几万,也应该算在你头上的!”/p
“可是为什么要算在我头上?你要拆卫生间重装,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有弄坏里面的东西!”/p
陈阳压不住怒火,声音拔高了好几度。/p
“你是没有弄坏东西,可是你昨天用过了,我嫌脏。”/p
梅素兰毫不犹豫道。/p
“你!”/p
陈阳一张脸瞬间变得铁青,咬牙道:“我只是用过一次而已,你就要全部换掉,难道我身上有病毒不成?”/p
“谁知道呢!”/p
梅素兰耸耸肩,接着道:“记好了,以后你只能用佣人房里的卫生间,其他家里的所有东西,你都不许碰,地板也就算了,像沙发电视什么的,一旦被我发现你私自使用,到时候我可不会再同情你,你就等着掏钱换新的吧!”/p
“你……你……”/p
陈阳浑身颤抖了起来,气血翻涌,喉间一片腥甜之意。/p
什么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p
眼前这就是最好的例子!/p
就在几天前,他还在为了妹妹的病而焦头烂额,甚至不惜去卖肾,就为了那区区六万块钱,可梅素兰呢?/p
十几万的东西,就因为他碰过,便说换就换,不见半点犹豫心疼之色。/p
老天何其不公!/p
“杵在那里干什么?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给我滚回楼上去!以后没事少在我面前晃,看着你我都嫌晦气。”/p
梅素兰尖利的声音响起。/p
陈阳已经听不见了,只觉脑中嗡嗡作响,蓦得一口血喷了出来,直直倒了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