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欢宵顿时不禁毛骨悚然,就连凤容也一下警惕起来,两人登时从椅子上跳下。/p
唐欢宵折扇一开,凤容刚受罚回来身上没有武器,于是就运起内力,准备着应对。/p
那呻吟声断断续续的,唐欢宵却莫名听出一种熟悉感,不禁转头担忧地对凤容开口:“是长公主!”/p
凤容点点头:“小心为上,我们这就过去看看。”/p
两人一听出是长公主的声音,于是飞速感到后院,结果就看到了一扇厚重的木门。/p
唐欢宵和凤容不禁对视一眼,手上脚下越发小心。/p
凤容一掌劈开那门上的沉重大锁,唐欢宵一脚踢开那木门。/p
而眼前的场景,着实让唐欢宵惊呆了,以至于她不敢踏入那满院的断肢血肉中。/p
饶是唐欢宵也没有见过这样令人发恶的场景,空气中的血腥味满溢地让她想要呕吐出来。/p
那从心底击打着她的郁躁熏的唐欢宵想要落泪。/p
她怎么会见到这样的场景。/p
凤容看到这场景,身形更是一滞,立马忍着心里泛起的反胃一把捂住的唐欢宵的眼睛。那场景之惨烈就连他也不忍多看,怎么能让一个八岁的小妹妹看这些!/p
而双手才捂上去就感觉到掌心一片湿热。唐欢宵——哭了。/p
那院子里满院都是残肢短骸,每一面墙都被人用鲜血一层一层的涂抹,泥土的颜色都变得深沉可怖,仿佛一个吞噬人的深渊。/p
而那园中的那个人,不,那团肉已经不能称之为人,夕阳的余晖下,那已没有了四肢,没有了发丝,没有了眼睛,没有了耳朵的肉团被映衬的越发可怖及恶心。/p
若说还有什么比张牙舞爪的恶鬼更可怕,那这番血腥定是比一百个恶鬼还要可怕。/p
唐欢宵似乎已经可以听到长公主被砍断骨头砍下四肢时的痛苦哀嚎,那种深深的无力和绝望感瞬间包围住了唐欢宵。/p
凤容感受到唐欢宵身上那种低沉的气压,忍着恶心不愿开口说话,只是传音入密:“别看,别听,别想。”/p
唐欢宵浑身一抖,双手慢慢而坚定地覆上了凤容盖住自己眼睛的双手,然后一把拉下。/p
那个笑魇如花的女孩子还似乎就是昨天,而今日已是白骨累累,这满院的鲜血,怕是放干了长公主的血和她侍女的血才能流成这小河一般。血气蒸腾,每一丝气味都使唐欢宵的胃里翻江倒海。/p
唐欢宵似乎还能看到那日皇宫家宴上拉着她聊东聊西,和她说希望有一天可以和她一起去唐家渊谷看看,在她想要询问为什么皇帝那么冷冰时一个眼神制止她的凤沁,如果善良美丽是凤容的灵魂,那地上匍匐着已然断气的恶鬼是谁?/p
唐欢宵不禁被自己的这等想法吓了一跳,甚至对自己感到恶心,若不是自己生病凤沁来探望,又怎会遭此横祸!/p
一时之间气愤加恐惧再混合着绝望,唐欢宵的身体不住的发抖,发抖是因为气愤,是因为恐惧,也是因为绝望。/p
她可以一把折扇杀尽叛贼,也可以踏着血去山谷里找唐欢沉,但是她不敢看一个天真善良的少女被人虐杀至此。/p
唐欢宵咬了咬牙,一步一步地走过去,鞋底都浸染了一层血红的颜色,凤容微微皱眉,凌空而起向前站立到一块未经血污的地方,看着凤沁身边的一行字,陷入了良久的沉默。/p
唐欢宵一步步走来,已然面无表情,但当看到凤沁身边那行小字,险些再次情绪崩盘。/p
她身边是四个血红的大字。/p
“此生有憾”。/p
唐欢宵看着那已经没有眼珠的两个黑黢黢的洞,突然就笑了:“死不瞑目也好,我会让长公主殿下看到我为她报仇的那天的。”/p
唐欢宵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肉里,一丝血红从那指甲的地方慢慢渗出。/p
唐欢宵看向满身是伤的凤容:“你有办法找一个新的长公主吗?”/p
凤容一愣,点点头。两指一捏吹一声长哨,顿时几个黑衣人出现。/p
凤容吩咐下去:“把这个院子恢复原样,叫影容的人来两个,从此就是长公主凤沁和长公主侍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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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长公主回来了,才回来就大病一场,之后一年都几乎未踏出过房门....../p
第二天,唐欢宵与凤容,两个人去送了一国长公主的葬。/p
两人顺着御湖,带着一个棺材,天不亮就悄悄出了宫。/p
再漂过芦苇荡的时候,两人再无上次的喜悦,反而一路沉默。/p
最后在郊外找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埋下了棺材,立碑时唐欢宵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凤容,凤容缓缓道:“不立了,待我们为皇姐报仇,再来堂堂正正给她立碑。”/p
唐欢宵点点头,看着面前的方寸土地,轻轻开口:“凤沁......”/p
一声唤完,却不知该说什么。/p
她俩相识不久,甚至可以说是凤沁一直来找唐欢宵,但唐欢宵再没有任何时候比此时此刻更清晰地认识到凤沁是她的真心朋友。/p
半生荣华,一朝荒凉。/p
埋骨星野,不负美人。/p
唐欢宵朝着凤容轻声开口:“是谁害的凤沁?”/p
“有猜测了,但不能告诉你。”/p
“为什么!”唐欢宵怒极,她才是这件事里一无所知的人!不知道清元的朝政格局,不了解皇室的人物关系!不知道为什么凤沁被杀!而此时凤容有了猜测,居然也不打算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