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银哲的眼神转冷,脸上的赤红缓缓褪下,他眯起那双略微细长的眼睛,压低嗓音,在她耳畔逼和。
“你真当我喜欢她?我还不是被家里逼得走投无路?看到你们这些女人,我连饭都吃不下。”
明晚的眼神微变,低声地问。“这么说,你就是承认自己想用相亲的方式来骗婚了?”彼此根本不知对方的底细,表面呈现出来的,都是最美的假象,这种方式的风险太大。
唐银哲不耐地翻了个白眼,一脸不屑一顾,似乎觉得她问的,都是一些废话。
“我不管你去招惹谁,除了林筱雨,你休想。”明晚的眼底平静无波,嘴角亦没有任何笑意。她的眼光,或许没那么远,现在只能看的这么近。
“得了吧,这事儿不归你管,你别吃得这么闲,多管闲事。”唐银哲的脸上,只剩下漠然。
明晚的心里想,如果能把他的这张脸拍下来,林筱雨会相信,这才是她看到的那个温柔暖男吗?!
她当然没这么做,没必要把一个比她高大强壮的男人逼急了,恼羞成怒的男人,会爆发成一头野兽,她必须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她是一个孕妇。
“淮海市这么多未婚女人,你再找一个,能有多难?”她的笑意,藏着几分讽刺。
“这个不是挺好吗?不丑,但也不漂亮,不笨,但也不聪明。家境不错,跟我家相当,我怎么看都是跟我最匹配的一个对象了。”唐银哲似乎为了早点摆脱明晚,言语之中,再也不存该有的善意,极尽刻薄讽刺。
明晚这才意识到,当初对楚北默的偏见有多深,唐银哲跟他根本就不是一类人,唐银哲对女性本身就有淡淡的轻视和深深的冷漠,现在能装出来一副友善体贴的模样,一旦到了婚后,指不定有多狰狞扭曲。
“以前,我并不仇视你们,但现在,我很负责任地说一句。”明晚面无表情地说:“唐银哲,你真是个败类。”
唐银哲扫了明晚一眼,并未再说话,直接扬长而去。
明晚等他走远了,才扶着墙面,暗暗平息心中的起伏,她没有多管闲事的毛病,但这件事,她必须要管。
她几乎是拖着身子赶到裴煜泽的病房内的,不知道是否这个晚上太难熬,又或许是两天不曾见过面,她一见到裴煜泽,便紧紧抱住了他。
裴煜泽的黑眸之中,划过一抹欢喜,他将俊脸贴在她的面颊,低声问。“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嗯?”
她只是蹭着他的脸,没说话,心中百感交集,不知从何说起。就是从这个晚上开始,她跟林筱雨的感情,经历了最大的波折。唱了两小时的歌,她们却没跟彼此说上一句话。
把泪水全都忍住,她环着他的背,十指因为用力,更显苍白。
裴煜泽察觉到她今日的情绪,太过浓重,心中一沉,怕她跟自己要提他的病……他多想再拖几天,再过几日的快乐日子。
“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但他最终,还是不忍看她独自受苦,轻轻拍着她的背,神色一柔。
明晚这才发现,他们过去,几乎没有坐下来,认认真真商量过一回。他们都是有主见的人,一旦决定,很难更改,他们的面前都有一条路,按照自己的路走,于是,才会毫无交集,成为陌路。
她不再隐瞒,把实情跟裴煜泽坦诚,当然,唐银哲跟楚北默的纠缠,她没有说,不过过去裴煜泽曾经提过一句,他知道楚北默背后那些事儿,想必也知道有唐银哲这么个人。
“事情不难解决,只要有证据。到时候,他要有多惨,就有多惨,一切都在你的手里。”这一句看似残忍无情的话,裴煜泽说的轻描淡写。
他看来,已有全盘计划,要搞垮一个人,小事一桩。
“我只要他远离林筱雨——”明晚摇了摇头,按住裴煜泽的手,跟他四目相对。
“这件事,由你出面,你不占先机。女人天生就是敏感的,你一再去跟林筱雨警告,她能信的几率很小,如果你拿不出证据,她只会更逃避,说不准跟你更疏远了。”裴煜泽回握住她的小手,理性地分析了一通。
明晚无言以对,她还未说出实情,林筱雨依旧诸多不快,要是她当着朋友的面,指认唐银哲是个gay,林筱雨的面子往哪里挂?!就算现在分手,她们往后如何自处,如何避免尴尬气氛?!
“而一旦这种情况发生,对于唐银哲而言,只会是一个最大的契机。他可以用最快的方式讨好林筱雨,演出深情戏码,林筱雨对他愈发倾心,兴许往后连外人一个字,也听不进了。”裴煜泽说的很谨慎,俊脸上,一派冷然。
“那我怎么办?”明晚迟疑了半响,才轻声问,这一次,她相信裴煜泽,能有比她更好的解决办法。
“如果是我,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快刀斩乱麻,只有让她意识到这个男人多么可恶,她才能更快地从这段感情里走出来。只需把一份倒查资料寄到林筱雨的手里,包括他这三十年来的所有好炮友,再天真的女人,也不会赌能让一个gay回心转意的奇迹。”裴煜泽顿了顿,唇畔一抹诡谲深远的笑意。
她红唇微启,眸光一闪,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最终没说。
裴煜泽却双目如炬,早已洞察她的心思,他垂睫一笑。“这是我的办法,但你肯定不想因为唐银哲,拉楚北默下水吧……”
“北默是我的朋友,我陪伴他走过最难过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