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妈将蔬菜拿出来,放在水龙头下冲洗,自顾自地说。“她是少爷的未婚妻。”
秦妈原本就少言寡语,明晚一度以为她是哑巴,现在想想,真是不该小看她,关键时候,这个秦妈可没有袖手旁观,更没有落井下石。
即便,她只是裴煜泽过去的未婚妻,秦妈不懂阿谀奉承,却比其他人,更懂得尊重别人。
“你是接替孙虹的新管家吧,裴煜泽跟我说过,你是他找来的人。”明晚一句话,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此话一出,孙管家马上变了脸色。
毕竟,她的雇主不是裴家,而只是裴煜泽一个人而已。
“少夫人,您好,我叫蔡丽珍。”新管家微微压弯了腰,谨慎的神态截然不同。
少夫人。
这个称呼,多么陌生。
明晚浅浅一笑,没再废话。“我想见见夫人,你带路吧。”
既然是裴煜泽的人,她没必要虚以委蛇,太过客气,反而会显得没主见。
果然,新管家在前面带路,边走边说:“最近夫人的身体和精神都不太好……。”
明晚挥了挥手,生生打断她的话:“我知道,把话说完我就走。”
新管家缄默不语,给明晚开了门,见她走进,才轻轻合上门。
明晚环顾四周,在阳台上发现了赵敏芝的身影,她坐在白色欧式桌椅旁,一只巨型的遮阳伞罩住半个阳台,为她挡住太阳。
听到脚步声,赵敏芝并未转身,只是轻轻地说。
“又是她们打电话来?就说我身体不好,不去搓麻将。”
自然是把明晚当成是新管家了。
听到身后没有回应,赵敏芝才皱着眉头,转过脸来,看得到明晚站在她的身后,她突然受了不小的惊吓,急忙起身,身体撞到桌角,手边的花茶险些泼出来。
明晚没想过,赵敏芝还能对自己流露出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她自认道行不够,就算她再有心机,再有主见,哪里是这头老狐狸的对手?!
“谁让你进来的!一群混账!”赵敏芝眼神大变,重重拍了拍桌。
“你有这么怕我吗?”明晚无语而笑,说来好笑,一直都是她自己被乒,被陷害,赵敏芝才是强势占上风的那一个,今天赵敏芝的这种回应,是否太过激了?!
“谁怕你?我不想看到你。”赵敏芝很快地回应,面色冷淡,一口否决。
明晚微微敛去笑意,说实话,她没那么善良,此次也不是专程来看赵敏芝的。她们之前那一丁点情分,也早就用光了。
她短暂沉默着,静静地审视赵敏芝,本以为把她赶走之后,就能高枕无忧了吗?可惜,赵敏芝的神气,还不如上一次看到的。倒也不是有多瘦,衣装也很整齐精美,但明晚看她的脸色眼神,总觉得哪里有点怪。
“不管你想不想看到我,我今天已经来了。你不让我把话说完,我是不会走的。”明晚断了一把椅子,镇定自如地坐下来。
赵敏芝拧着细眉,上下打量了一番,却没有往日那么暴怒,只是脸色依旧很臭。
两人沉默地对峙了几分钟,明晚才率先开了口。“我跟你说件事,你先别着急。”
赵敏芝的眼神一沉,似乎预见了往后的话不会好听,她握了握自己细长的指尖,却依旧一个字都没说。
“二十年前绑架裴煜泽的两人从大牢里放出来,前阵子盯上了裴煜泽,然后——”
“煜泽呢?!他人呢?他人在哪里?”赵敏芝陡然之间,大惊失色,明晚突然伸手,按住赵敏芝的手掌。
“绑匪绑架了我,用我来要挟裴煜泽,他怕报警之后绑匪撕票,独身一人来救我,受了不轻的伤。”感觉的到手下的手背一片冰凉,明晚见她的眼神空洞而死寂,不敢再怠慢,直接说下去。“现在外伤好的差不多了,不过检查发现他脑中有血块,会压迫到神经,做手术的成功几率不大。”
赵敏芝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她瘫软在座位上,甚至都顾不得推开明晚的手,她突然流下眼泪来,像是一尊雕塑,一动不动,唯有那眼泪是真的。
“我想你有必要知情。”明晚静静地说,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赵敏芝对自己的怨气那么深,自然会把在裴煜泽身上发生的一切,都归结到她的身上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裴煜泽因她而受伤,是真真切切的。
而她等了很久,赵敏芝虽然泣不成声,却没有再开口谩骂,明晚亦不曾离开,久久坐在一旁。
“他不想做手术,我看不过去,希望他至少为了下半辈子,努力争取一下。不过,你是他的母亲,我实话实说,医生说只有三成的成功率。”明晚咬紧牙关,每回想到这么低的成功率,她的心总是很压抑。
赵敏芝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她无声叹了口气,眼神再无往日的精明能干,只是遥遥地望向远方的天空。
明晚不知道她在看些什么,更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你可以怪我,毕竟此事因我而起。”明晚安静地说,如鲠在喉,心酸的感觉,总是让她觉得难以顺畅呼吸。
见赵敏芝依旧不说话,明晚无声地叹了口气,“我想,你也劝劝他,一旦再拖几年,往后,这病只能越来越难治。”
“我知道了。”赵敏芝突然笑道,一脸无奈苦涩:“他不想让我担心,这孩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什么委屈都放在心里,不要我们为他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