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朱依旧觉得惶恐,除了刚来的时候颜汐月给她夹过菜,以后多是她伺候颜汐月吃饭,今日颜汐月给她剥鹌鹑蛋让她心里很是不安,也知道颜汐月这么晚叫她来是为了什么。反正,不管是为了什么,总不可能是让她过来陪她用早膳的。/p
闵朱越是胆战心惊,颜汐月越是风轻云淡,颜汐月又捏了一个鹌鹑蛋细细的剥着,一个个酱『色』的鹌鹑蛋落在白玉碟子里,很是好看,也很是醒目。/p
终于,闵朱忍受不住这样的煎熬了,开口道:“姐姐这么早唤我来可是我有什么事情?”/p
颜汐月抬眸看了闵朱一眼,又夹了一个鹌鹑蛋放在闵朱面前的碟子里,皱眉有些懊恼,“我这么早唤你来可是扰了你的睡眠?”/p
闵朱摇摇头,急忙解释,“并没有,妹妹平日也是这个时间起来的,只是不知道姐姐今日找妹妹有什么事。”/p
颜汐月拿了身边的湿帕子擦了擦手,坐正一脸正经的看着闵朱,“我这些日子身子不大舒爽,府上又有一大堆的事儿要去做,又临近年关,各地的庄子和铺子都要来府里报账,只恨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便想托妹妹帮姐姐这个忙,为姐姐掌管些日子的中馈,妹妹觉得可好?”/p
闵朱听了颜汐月的话赶紧摇头,又摆手拒绝,“姐姐,万万不可,妹妹本是个江湖上讨生活的,怎会知道这些子高门中馈只事?”/p
颜汐月握住闵朱的手,眼中似乎含着泪水,“只恨姐姐身子不好,但凡姐姐身子能撑得住怎会劳累妹妹?”/p
闵朱反手握住颜汐月的手,这才是十二月的天,虽说有了冷风,可还不至于让人瑟缩,可颜汐月的手却已经冰凉凉的了,闵朱皱起眉头,一脸担忧,“姐姐的病是怎么了?可有请大夫来看?如今王爷还昏『迷』着,若是姐姐也病了咱们这个家可真的没有顶梁柱了……”说着闵朱眼里就簌簌的掉下了泪珠子。/p
颜汐月看着闵朱一脸心疼,柔声安慰着闵朱,“妹妹千万别哭,姐姐没事,只是这些日子累了而已,妹妹暂且帮帮姐姐可好,妹妹若是不帮,姐姐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该……”说着说着颜汐月竟然也落下了泪。/p
看颜汐月也掉泪了,闵朱也觉得自己应该适可而止,急忙擦了眼泪,笑说,“那姐姐也别哭了,妹妹帮你,姐姐只管好好养病,姐姐一定要快点好起来。”/p
颜汐月看目的达成,闵朱也欣然同意,就接过了闵朱递过来的帕子,笑着擦着脸颊上的眼泪,又看看闵朱,睫『毛』上还沾这一滴泪珠,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p
闵朱不明所以,看着颜汐月盯着自己笑还以为颜汐月是听自己同意了帮她管理中馈高兴的了呢,也笑了起来,颜汐月看闵朱连什么都不知道就随着自己笑,更觉得有意思,看着闵朱一如当初的模样,心中更是信任她了,只愿她不会让自己失望。/p
……/p
“小姐,这是京城铺子递过来的账本,还请小姐过目。”一个蓄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递给闵朱一本厚厚的账本,身后是两个小厮抬着的一箱子东西。/p
闵朱点点头,目光转账中年男人身后,最终落在那两个小厮抬的东西上,“陈先生,那是什么?”/p
被称作陈先生的正是沐王府的账房先生,陈先生拱手回复闵朱,道:“回小姐的话,这些是城北铺子的账本。”说着招呼身后的小厮打开了那硕大的箱子。/p
闵朱看着箱子里码得整整齐齐的账本,皱眉问道:“还有城南的?”/p
陈先生点点头,解释道:“城南和城西铺子这两日才送过来,小的还未整理完毕,明日小的再给小姐送过来,至于城东铺子的,由于日常流水比较大,通常都是年底才送过来,届时小的也整理了给小姐递过来。”/p
闵朱闭眼想了想,城北多是平常百姓所居住的地方,一年的流水账就这么多,那城西的夫人区和城西的大官居住的地方流水岂不是更多,莫不早说流水更大的城东商业区了,只怕她一个月也看不完。/p
闵朱有些发愁,蹙眉看着站在底下的陈先生,“可还有别的?”/p
陈先生点点头,“还有岭南七州的,以及北边四州的,这些账本还在路上,估『摸』这几日就能到了,岭南分了两路递过来,北边来往不方便就一块儿递上来了,西北那边的通常都是三年送一次,今年还不到时间,就不送了,别的就是各地庄子上的账目了,约『摸』三四箱子也就装完了,其他的也就没有了。”/p
闵朱只觉得头疼,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眉头,当初自己家在江南的时候。父亲为官,也算是家大业大,账房先生每年也要收了家里的账本给母亲看,母亲虽说也看,可却没有这么多,这王府的账本估『摸』着一车也拉不完,再加上庄子上的,若是让她看,说不定要看到明年去了。/p
闵朱抬头,皱眉看着陈先生,问道:“往年你们都是怎么做的?”/p
陈先生道,“往年都是交给张嬷嬷,张嬷嬷会整理出总账交给王妃看,王妃看后没问题盖上章就算是完事了。”/p
闵朱听陈先生提到了张嬷嬷,眼前一亮,似乎找到了救星一般,急忙问,“快请张嬷嬷。”/p
陈先生一脸为难,“张嬷嬷……她老人家被王妃发送出去了,今年……估计得小姐自己看了。”/p
闵朱顿时垮了下去,心中暗咒颜汐月添『乱』,平日不做什么,赶谁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