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傅铭勤的淡定,准备当木头人,傅铭天握拳隐忍,不管脑内小眼警报叮叮拉了多少次,他还是平息不下怒火。真真应了那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纵使此人如今只有15岁。
“二皇兄为何如此,可是弟弟行事有何不妥,惹怒了皇兄?”感受到傅铭天直白恼怒的目光,傅铭哲惶恐的问道,心理却暗暗的思量,傅铭天大病初愈,推了所有人的求见,惟独今日见了傅铭勤,这个名声在外的傻王爷。而且宫中有消息流出皇帝在请力太子奏折堆积了三座小山后,终于点头答应。再加上之前听到的一席话,他除了嫉恨之外,更多的是满心疑虑,以及担忧是不是计划被识破。
“没!”傅铭天呵呵一笑,咬着牙压下心中的火气,转身,跟上了皇帝的步伐。开始一如往常的在皇帝面前,装嫩装混,外加今日受人所托,拼命使眼色失败后,只得自己把话题往想当年上面引,说些兄弟和睦场景以及不经意间提醒着皇帝,纵然为他铺平道路,但也寒了心。
傅明帝倚在软榻上,一眼扫过去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看着说着乐趣的二儿子,在看看坐着乖乖喝茶不语的三儿子,合上茶盏,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话里话外音,他如何感觉不出,欣喜儿子自生病后长大懂事不少,剩下的便是满满的苦涩。原以为他的儿子们能避免骨肉相残,除了纯属意外的老四,其余三个的确是兄友弟恭。可惜老大去了,原本和睦的局势就变了,就算两个儿子顾念着小时候的情谊,可是,身在其位,便迫不得已。他是皇帝,先皇后父,就必须做出抉择。
乱世用武,盛世文治。耽国百年基业,赖宇太祖祖训,文盛官衰,可如今宵小觊觎,庆国铁骑在逞强,且文官朋党林立,元后嫡次子,继后嫡子,嫡长孙,三个嫡字,祖宗礼法各执一词。
最名正言顺的嫡长孙,可叹时间不等人,嗷嗷待哺只有一岁多的孩子,他的身子骨熬不到那个时候,拿药续命,最多还能熬上一年之久,可是剩下这两个。
他最爱女人临走前跪地祈求,愿其一生安康,做个随心所欲之人。
而另一个
傅明帝揉了揉眉心。被阴谋折了羽翼的将军,被承诺困住的吴后,一杯各种利益权之下的酒换来的孩子却单纯的不像皇家的孩子,每每纯粹的目光望来,令他羞愧不已,忍不下狠手。
“我吴家儿郎愿战死沙场,望陛下成全!”
脑海忽地回旋起吴后的话语,掷地有声,终于让他下定了决心,与其让子卿死于夺嫡之下的各种阴谋阳谋,不如成全了他的心愿。
原本狠下心肠做出决定后却恍然在窗外听到兄弟两的对话,又牵起他的愁肠。
但诏书已立,交予礼部筹划,只等明日早朝公告天下,谁也挽回不得。
皇帝自古一言九鼎,岂可朝令夕改。
况且,这是对他们最好的结局。
朝政平稳过渡的最好对策。
谁又晓得亲手规划孩子去处的吴后一夕之间白了头,盖下玉玺的他咳了血。
皇家历来无情。
若有来生,若没有生在帝王家,卿儿,为父定会好好补偿你,疼你入骨。
傅明帝暗敛心神,淡淡的神色,不悲不喜,谁也窥视不得帝皇的心思。
傅铭天觉得自己说的口干舌燥,对方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不禁有些气馁。脑子里不由的回想着上辈子有没有这么一出的存在,使劲扒拉在旮旯里的回忆,一瞬间,不由感觉到一股凉意瞬间从脊梁窜向大脑,八月十五他被册封为太子,傅铭勤加封正二品辅国将军,出兵庆国。
今日八月十四。
上一辈子刚来需要熟悉的他迷迷糊糊,且陷入被人背叛的情感纠结中,压根没有心情理任何人。
而如今
傅铭天不着痕迹的偷偷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神色和蔼的皇帝,顿生寒意。此刻的他犹如站在冰封的湖面中心,脚底下的冰层却忽然开裂,裂纹越来越大,犹如站在千仞之高的悬崖峭壁之上,脚底下的踩着的枝桠开始摇摆不定,慢慢的承受不住,不管哪一种耳边呼啸而至的寒风,即使他屏住呼吸不敢动弹,却依然无法阻挡。
因为,诏书已下,命运已定。
他虽然昏聩,上辈子好歹也当了10年的昏君,这架空王朝尿!性的朝廷格局规划还是知晓。架空的是唐朝的三省六部,选官制度却是九品中正制度混杂科举制。皇帝却又有秘书机要班子组成的内阁。而负责诏书成员。
难怪会收到风声,言之太子之位,傅铭天低头敛眉,一时之间思绪翻滚。
“卿儿,可愿意与你舅舅一起上战场,杀敌,扬我国威?”
“父皇,真的?!儿臣愿意!”傅铭勤闷声不响,认真倾听着皇帝与兄弟见的谈话,猛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听到父皇笑眯眯的问话。关于上战场,他自然是愿意至极,忙迫不及待的应下来,语速快的让傅铭天回神之后,阻拦的机会都没有。
“那明天记得上朝!”
“父皇,这,”傅铭帝笑眯眯的挥手打断傅铭天的话,看着笑得开心的四儿子,狠狠心,悠悠道,“乖乖听你舅舅的话,父皇允许你除了大军祭旗那一天外,其余时候穿你最爱的衣服!”
“父皇,那父后,他……”
“你父后自然等着你—凯、旋、归、来!”傅明帝见人局促不安的样子,暗下心中的苦涩,面上愈发慈祥,笑了笑,招手让傅铭勤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