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而来的光亮,傅铭勤眼微眨,不由的想要抬手遮挡一番,却发现自己被禁锢着使不出力气,“皇兄~~”
在灯火的映照下,傅铭勤长长的睫毛闪出漂亮的弧度,傅铭天漫不经心的轻应一声,手指抬着他下巴,迫使整张脸露在灯火之下,仔细的瞅了一眼,得,乌黑一圈,赶上国宝了!!眼睛往下移动,轻轻挑开兔崽子的衣袖,露出他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玉板固定着的手臂,嘴角弧度向上,“这就是你说的安好?”
“我……”傅铭勤抬眼看着居高临下的皇帝。满头乌发披散在肩上,几撮发丝坠落,发如墨染面如冠玉,嘴角似笑非笑地勾着,眼中却是明晃晃地带着怒火。
望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瞳孔,傅铭勤瞪着大大的眼睛,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呐呐的说不出话来,有些无措的看着皇帝,偏头一转,但又发觉自己不该这么没底气,转而抬头又看了看皇帝,张了张唇,最后一眨不眨的盯着头顶的房梁,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看着非暴力不合作的兔崽子,胸中积郁闷气,傅铭天冷哼一声,勾着嘴,伸着修长的手指一条条的列数着,“第一,自古以来,哪家王爷跟你一样用轻功上蹿下跳的?没长脚吗?!第二,刚夸你长大懂事了,你居然还学会离家出走这一套了。第三,堂堂的王爷,我耽国的皇,千金之躯不涉险,你是不是嫌命长了,深山老林,寒潭冰窟,蛇虫毒蚁,哪危险你往哪钻!”
“皇兄,别气,我……鬼手爷爷,”闻言气极,垂下的眼睫在精致的脸上映出淡淡的阴影,傅铭勤蹙眉了一会儿,定下心神,认真的回禀着,“父君中毒已深,为人子者服其劳是应该的。鬼手爷爷行事自有一套规矩,我虽身为王爷,父君是其旧友,但也不能坏了规矩。”
“还有呢?”傅铭天抱拳好整以暇。
“我……子卿没有离家出走,宫里本来就是我的家!我是来给皇兄送贺礼的!!”傅铭勤拧着嘴,避重就轻。
傅铭天扶额,原本想着好好教训一顿,却看着人眼圈上一层乌黑,心下疼惜,“现在晚了,睡一觉,我们明儿再说!”
“那臣弟告退!”
“退什么,脱衣服,睡觉!”不就是一起睡觉么?又不是没被踹下床过。边腹诽着,傅铭天看着他眉头紧蹙的模样来气,自己动手把人扒得只剩里衣。
“我……”呐呐了大半天,傅铭勤不知该如何说起。毕竟这大半年下来除了找药,他接触的最多便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理论教育。可心里建设了半天也迈不出口,总不能对皇帝转述,‘皇兄你这属于猪拱白菜吧!’只能期期艾艾道,“我不习惯两个人睡,我认床。”
“认床也得睡!”傅铭天起身一掌灭了灯,紧抱着怀中结实的分量,揉着头,“睡吧!”
“皇兄~~”
“睡!”
——
翌日,伺候的宫侍们发现他们的主子今儿的心情明显的很好。
“轻点!”傅铭天穿好朝服,看了眼这会还睡的深沉的兔子,脸上笑意不断。许是连夜的奔波劳累了,精致的脸蛋上如今还清晰可见的两熊猫眼,扭着身子正揪着丝被,一副被打扰了好眠的不爽模样,小腿一蹬,一副标准踹人的模样,逗得傅铭天感慨不已。事不过三,他的老腰……革命尚未成功,还得继续锤炼啊!轻手轻脚地来到床边侧坐,帮人掖好被角,戳了几下睡得微红的脸颊。
“乖乖,吩咐下去,准备点他爱吃的。”
“是!”
傅铭天迈着轻快的步子上朝去了,原本愉悦的心情看到下面吵得跟菜市场一般,瞬间拉下了脸。
“望陛下三思!”
“臣等求陛下三思!”
早先通过风的几人偷偷用余光看了皇帝一眼,被吓了一身冷汗。皇上这眼神儿,等会儿可得小心说话,否则触了皇上的霉头。
“启禀皇上,臣以为陛下言之有理。陛下乃真龙天子,一言九鼎,祚王虽出身高贵,但至今尚无功勋,如此册封,恐非祚王之福!”言官苦口婆心,“陛下一意孤行,恐非圣人之为啊!”
“李大人,这是什么话?陛下册封祚皇乃是皇族兄友弟恭,傅吴两族百年之友谊……”
殿中的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份自己的心思,册封祚皇是小,但朝中势力重新划分是真。皇帝如今只弱冠之龄,手握君权,后宫皇子皆有,但尚无嫡子,贵女们都盯着后位。祚王虽至今未有一子,但前太子之子,嫡子长孙乃是其继子,将会承袭爵位。将来臣子如何抉择?不说将来,就论现在,朝中两皇,以谁为尊?
世家权贵,文武百官如何站队?
傅铭天也知道底下这帮人的打算,但是别人不好过,他看着就乐呵!
顶尖权贵圈怎么斗争,只要不牵扯到平民百姓,卧侧之塌有人酣睡,这滋味只要不踹下床,怎么都暖和!
“说够了吗?”毫不在意吵翻天的菜市场,傅铭天勾着嘴角抖着小眼玩了一会,缓慢地转动翡翠玉扳指,看着实在是引经据典,争得面红耳赤的言官们,决定收网。
半年前的账,他终于可以清算了。当初提史官一字一句白字黑字都说的清清楚楚,这帮人仗着不杀言官之律令,威逼的很爽。
顿时眯起眼,傅铭天含笑,眼底带着上了嘲讽,两手拍掌,“几位爱卿真不愧是敢言敢谏,忠心不二的言官呐!”
“呃……此乃微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