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少爷在笑春楼猝死的消息,冯家就此炸开了锅,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脚步纷纷,乱作一团。见此情形,苏苏知道今天不能拜访邱老板了,转身跟林源说道:“岳大哥,我们把礼物送到怀仁堂吧。”
林源点点头,陪着苏苏,步行去了不远处的怀仁堂。
到了怀仁堂,苏苏正想找孙掌柜说明自己的来意,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大嗓门的伙计冲了进来,嚷道:“掌柜的,不好了,姑爷死在了笑春楼红牌姑娘梦夕的房里。”
“什么?”里屋的孙掌柜听到这个劲爆的消息,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
“我说,大小姐的相公冯少爷死了!”孙掌柜年纪大了,有点耳背,报信的伙计大声重复道。
很不光彩的死在青楼女子的床上哦!当然这话,伙计憋在了心里,没敢脱口而出,但是明眼人听到他喊的地点和人名就清楚明白了。
“哎呀,这都什么事啊!荒谬,真是太荒谬了!阿强,你看着店铺,我去告诉老爷。”孙掌柜跟随邱老爷大半辈子了,宾主关系一向融洽,亦主亦友。听到这个消息后,他诚惶诚恐,下意识地跑去主宅,告诉自家老爷。
孙掌柜心中有事,匆匆离去,根本没注意到站在对面的苏苏。苏苏望了眼手中拎的礼物,寻思自己明天就要回去了,今天不送掉就没机会了。邱老板家中出了白事,不适合登门拜访,礼物放在孙掌柜这里,等时机适宜,由他代为转交最为合适,还是等他回来吧!
苏苏心中快速地盘算了一下,跟林源说了自己的打算,得到他同意后,两人就在怀仁堂坐了下来,静静地等待孙掌柜回来。
“强哥,真是没想到啊!我们家姑爷居然会死在一个青楼女子的房里,真是太奇怪了!”矮个子的伙计知道苏苏和林源找孙掌柜有事,就给他们泡了一壶茶,招呼他们坐下。闲来无事,跟刚才跑来报信的伙计聊起了八卦。
“哼,有什么好奇怪的,姑爷那种死法是早晚的事!”被唤作强哥的伙计显然是知道内情的,提起自家姑爷的为人很是不耻。
“啊,强哥!说来听听,为什么你觉得他早晚会死在女人身上?”矮个子伙计是新来的,都没见过自家姑爷长什么样。
“你刚来,不知道我们家姑爷的为人。我们家姑爷乃是当朝太医院院首冯大人的独子,十几年前娶了我们大老板的独生爱女。照理说,男俊女俏,门当户对,这是桩大好姻缘,只可惜……”强哥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背后道人是非。
“可惜什么?”话说一半那不是吊人胃口嘛,新来的伙计殷勤地给强哥泡了一杯茶,满眼期待地望着他。
“婚后大小姐才发现,姑爷除了会投胎,摊上一个好爹,其他一无是处。书读不好,又没有一技之长,还喜欢花天酒地,尤其痴迷于女色。二十岁不到,家中就纳了不下五六个小妾,这还不算没名没分的通房丫头。”强哥瞥了一眼坐在大堂一侧的苏苏和林源,见他们两个低着头在交谈,没有注意到他们,就轻声继续说道:“据说啊,两人成婚后不到一个月,姑爷就把大小姐从娘家带来的两个大丫鬟开了脸,收作了通房,一点都不给她面子。”
“啊!这个……大小姐不生气?”这也太不给妻子脸面了吧,就算看上了要收用,一般也会等妻子有孕,不方便伺候丈夫的时候。哪有这样跟急色鬼似的,饥不择食。
“怎么可能不生气?大小姐闹也闹过,吵也吵过,甚至和离都提出来了,但都被太医正冯大人压了下来。”强哥说起此事颇为气愤,邱家是开药铺的,不可能得罪太医院的人,更何况是太医院的院正。
“既然两口子不和,那冯大人为何拦着,不让他们和离呢?”难道闹得家无宁日鸡飞狗跳的,看着很舒坦吗?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冯大人虽贵为太医院之首,但冯家的财力远远比不上邱家。如果大小姐和姑爷和离,嫁妆都得抬回来,到时没了邱家的财力,冯家还能有这么风光的日子过吗?”强哥偷偷说出了其中的秘密。弄了半天是贪图人家的嫁妆,啧啧!真不要脸!
“原来是这样啊,真没想到,堂堂太医正一家居然还要靠怀仁堂吃饭。”这家人真是太恶心了,厚颜无耻。
“大闹一场过后,姑爷对大小姐总算是好了点,没有再从外面弄女人回家。没过多久,大小姐有了生孕。她对后院的那群女人采取了眼不见心不烦的对策,打起了得过且过的念头,但她万万没有料到,她虽有容人之量,但那些女人还是不放过她,居然在她吃的燕窝里下了药,害得她早产,差点一尸两命。”说起这件事,邱家的伙计们都是愤愤不平,真是太欺负人了。
“冯家就任由这宠妾灭妻的事发生?”新来的伙计听得张口结舌,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哼!事后,冯家为了息事宁人,将犯事的小妾打死了,但她却已经害得大小姐再也无法生育,至今大小姐膝下只得一女,继承不了冯家的家业。且有了这个女儿后,大小姐更不可能和离了,她可舍不得离开女儿,任由她留在冯家吃苦受难。没有了母亲的庇佑,父亲又不疼爱她,住在那个深宅大院里,小小姐还不被那些妖精们给生吞活剥了?”强哥说到这里,一声叹息,真为大小姐感到不值,这么美的一朵鲜花,就这样被冯家那头猪给拱了。
“大小姐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