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头看着李丁声音有些冷了:“你是来……”/p
“误会了不是。”李丁解释,道:“我真是想要救大哥;钱这东西好啊,啥都能买,至少在咱这还能买命!”/p
大丫头不语,她已明白了李丁的意思;不再多说两人在屋里面翻了个底朝天;李老四虽然有点钱,但终究是个苦力出身没啥见识,把自己那点老底都放在这屋里,就在炕头的一个小坑里面。/p
这是真怕叫别人给他弄去!/p
两人把这些钱放在一块,里里外外数一数,到还真不少全是现钱。/p
看着那些钱,李丁不觉咋舌:“『奶』『奶』的,想不到李老四还真有钱啊,我以为就几万呢!”大丫头当然不管他说啥,她心里着急的是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给柳绝买命的。/p
“这些钱,你看够吗?”/p
“咋地,你要全拿走啊,嫂子。”/p
“啊?不全拿走能够吗?”/p
李丁笑了:“嫂子,全拿走了,别说救大哥了,咱们都得完犊子。”/p
“为啥?”/p
“为啥?”李丁,道:“上面抄家来,到时候一个子没有还不得往死了查啊,就咱,到时候不得一个个全下笆篱子?别看那帮犊子平时不咋地,只要和钱有关系,一个个比他妈的细狗都能打兔子!”/p
大丫头明白了,忙道:“那你说,咋整?”/p
李丁沉『吟』片刻,说:“这样,咱拿走一大半,剩下的还放那,到时候有人来抄把这些抄了就是了。”/p
大丫头点点头,又担心道:“那够吗?”/p
“嫂子,你就听我的吧;我在这干了多少年了?我才以为他就有几万老底,别人指定都这么觉得李老四对我们虽然还行,但是他向来不和别人说实话,小嫂子活着时候都不知道他有多少钱,所以咱留下这些,到哪都说得过去。”/p
“可这点钱,真能救他吗?”/p
李丁叹了一声:“差不多;民不举官不究,嫂子我问你,你和李老四拉结婚证了吗?”/p
“没有。”/p
“那就没事了。”/p
“你有信心?”/p
李丁道:“差不离;小嫂子那小蹄子可不是啥好货,咋就能上吊。我看这里面八成有猫腻,到时候咱就拿这个说事,在把钱递上去,不说柳大哥能不能没事,至少死不了了;只要死不了,剩下不就好办吗。”/p
“行!”大丫头下了决心,但随之却又松了劲:“可我不认识什么人啊,再说我和他也还没……我没法去弄这事啊。”/p
“我来啊。”/p
大丫头这可算是暂时心里落底了几分,但她忽然一想,对李丁问道:“兄弟,虽然咱都一个地方住着,可也没啥交情啊,你咋就这么热心帮我们呢?”/p
李丁看着大丫头,大丫头也看着他,忽然间,两个人之间出现了一种说不清的紧张,大丫头一直盯着他的手,目不转睛,而自己的手到『摸』在了针线簸箩里的剪子上。/p
忽然,李丁笑了:“嫂子,我知道你信不过我;确实,我和你们都没啥大关系,柳大哥和我也不过认识一个多月,我没必要这么做;但是嫂子,你想想,咱这是个啥地方?柳大哥做的事,在咱们这虽然没人说,但谁心里没数?只要他没『毛』病出来,咱这地界还不就是他说了算,拿把了?我这么做为啥?也不瞒你,我想过好日子,我这家里就爹娘俩人,一亩地都没有,我得给自己找个靠山。”/p
大丫头看着他,似乎还不信他,但嘴上却道:“你就知道他肯定会报答你的?”/p
李丁更笑:“嫂子,从根叔这事上还看不出一个人的好孬,那就是瞎。”/p
大牢滋味确实不好受,不但这里面『骚』臭的要紧,就是那不住的蛇虫鼠蚁就够人受的。/p
柳绝坐在牢里,因为是投案,不曾挨打,但是杀了人总要带着桎梏。官面上没说啥只是要将他收押待判,而牢里的狱警对他也算照顾,虽然他身上没钱,可他的案子在道义上说总有几分侠气。/p
纵然这些人平日都只是欺压百姓,可也不见得全是混蛋。/p
典狱叫李振江,为人义气的很,虽然干着官面的活,但外面对他的名声也还不错,道上也有几分薄面。/p
毕竟县里来坐牢的都少不得过他这一关,他对你照顾照顾,你还有出头的日子,要是她和你过不去,且不管怎么判的,怕你再离不开这了。/p
李振江知道柳绝的案子以后,对他的行为没有评价,但确实照顾他不少,不然到了这按规矩先吊一宿也不是闹着玩的。/p
对李振江,柳绝没有说一个谢,但是两人都明白,有些话不必说。/p
看着自己现在的模样,柳绝倒是笑了,牢里不是没有其他人,可他是杀人犯,再加上李振江关照了一句,没人敢找他的眉头。/p
听着他的笑声,没人搭话,在这里的人,怕都在想着明天吧。/p
他也在想,在想昨天和大丫头的对话。/p
“真的不是你吗?”/p
“啥不是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