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引蛇出洞,自然要把事情完成的彻底。如果不调查清楚,这隐藏在暗处的危机,时不时的威胁自己,只怕陆云飞以后的日子都不好过了。/p
陆云飞赶了半夜的路,来到一处小乡镇,找到一户人家住宿,翌日一大早便再度出发,直到午时,便成功赶到了尹顺。/p
由于跳出马车的行为,让敌人的布置出现了偏差,一路上倒也平安无事。/p
循着陆柏青交给自己的地址,陆云飞一边寻找一边询问,终于找到了冯德才的住处。/p
他来到一处偏僻的小院,低矮的院墙,门前的柳树,在侧面贴着院墙,用篱笆圈起了一处空间,里面的家禽不停的吵闹着。/p
在看到这间小院之时,陆云飞的目光不由的一滞。/p
小院虽然简陋,但景『色』相配,动静相宜,给人一种宁静的内心感受。/p
“想不到这个冯德才,倒还挺会享受。”陆云飞自言自语道,随即上前,轻轻的叩了叩房门。/p
“请进。”声音沧桑却不失韵味,令陆云飞的双耳险些着了『迷』。/p
院门没锁,陆云飞推门而入,碎岩铺就的小路直通阶前,两旁是菜园,小巧玲珑,极为雅致。屋门没关,陆云飞一眼便看到一名身材修长的长者,正端坐一张方桌前。桌前,展开放着一张白纸,长者手执狼毫,认真书写。/p
“嗯?”感受到对方身上油然散发出的淡然气息,陆云飞不禁一愣。/p
在得知对方是个病人的时候,陆云飞第一时间产生的印象,便是久卧在床,面容憔悴。然而只见对方精神饱满,认真专注,哪里有半分得病的模样?/p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简陋的房屋,只因冯德才的存在,而显的雅致非常,别有一番韵味。/p
认真挥毫的冯德才,仿佛与整个画面融为一体,一切看上去那么的**,犹如镜花水月般,教人不敢妄动,生怕惊扰了这一刻的美妙。/p
不知是什么样的心理作祟,陆云飞屏住了呼吸,站在院门前,却迟迟不敢迈出一步。/p
他的存在,像完全独立于这幅画面之外,倘若贸然闯入,只会搅了这画卷般的美景。/p
“还请小友进屋稍待片刻,等我写完这幅字,便与你走。”冯德才忽然开口道,头却始终没有抬,全幅身心都灌注到桌面上的那张纸里。/p
闻言,陆云飞犹豫了下,才缓缓迈步,走进了屋里。/p
似乎是怕打扰冯德才写字,陆云飞的脚步轻抬轻放,像是猫一样,没有任何的声音。/p
陆云飞呆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冯德才写的字。/p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p
陆云飞读的诗词不多,但是恰好知道这幅词乃是南宋名将岳飞所作的满江红。/p
冯德才写到“空悲切”时,忽然收笔,然而这整首词,却只写了半阙。/p
陆云飞在心里一直跟着冯德才的词围住,对方的戛然而止,让陆云飞有些措手不及,不由自主的问道:“怎么不写了?”/p
“心境『乱』了,写不下去了。”冯德才摇了摇头,把『毛』笔在早就准备好的清水里洗刷干净,挂到了一旁的笔架上。也不收拾砚台纸张,而是抬起头来,对陆云飞笑着道,“冯某家中窘迫,并无茶水,如若小兄弟不弃,可以舀一瓢清水解解渴。”/p
说着,冯德才指了指陆云飞的身后。/p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陆云飞看到了一个水缸,以及缸沿扣着的一个葫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