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永王府热闹而喜庆,长孙元轶竟也是难得一见的规矩。叫洛天音看的万分不习惯。

清晖园正厅里穆侧妃眉目含笑一片喜气,那样的喜悦如同沙漠中干渴已久的旅人骤然间见了水。

“娘娘,可要将少将军找回来?”

“长孙夫人意下如何?”

尉迟氏端着茶杯,用杯盖缓缓拨弄着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低低一笑:“元轶生性直率,心里最是纯净。我虽是她嫡母却非生母,还是由的他吧。”

两人眼神交汇,笑容灿烂而真诚。

话语不多,却是大有深意。无论是宇文冰月还是长孙元轶都不是现任主母所希望见到的人,本来议亲中的男女是万不可相见的。但她们却并不在乎他们私下见面,甚至隐隐还有几分期待,巴不得出点什么事。真丢了人一句非生母就打发了。

清晖园发生的事情,长孙元轶并不知道,他也并不需要知道。结果早在他预料中,过程实在没那么重要。

此刻,他正懒洋洋指挥着纳威搬了张太师椅,懒洋洋躺在上面。任由廊下穿堂风幽幽地吹去暑期的燥热。手边矮几上是触手可得的冰镇绿豆汤。海棠春睡般优雅迷人。

洛天音故意将脚下步子踩的咚咚山响,那人却依然没长骨头般摊在太师椅上,一脸欠揍地微笑。洛天音懒得理他,从茶几上端起琉璃荷花碗里的绿豆汤一口气灌了进去,咕咚一声扔在桌上。绯红的脸颊方才缓缓恢复了常色。

一边抬袖子擦擦脸颊上渗出的汗水,一边毫不客气朝着长孙元轶腿上踢了一脚:“起开,我累了。”

长孙元轶懒懒睁开眼睛,凤眸中水光潋滟带着丝慵懒的魅惑,红唇一嘟艳若玫瑰:“阿奴,我也累。”

洛天音脸色一黑:“你累个屁,老娘前院后院顶着那么大太阳给你们打听消息。你除了睡觉打秋风还干了些什么?好意思嚷嚷着累?”

“又不是我让你来回的跑,今天天这么好我专程来看你,你不陪我也就罢了,还让我等的那样久,好好的绿豆汤都等凉了,你好意思冲我嚷嚷?”

洛天音嘴角一抽,貌似绿豆汤是用冰镇过的,那是等等会凉成那样东西吗?

“我看你不累吧,”长孙元轶幽幽地道:“说个话中气那样足。”

洛天音瞪眼。

“累的话你就要说出来,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

洛天音怒了:“我早说了。”

“哦,是啊?”长孙元轶嘻嘻笑道:“抱歉,忘了。那你坐吧。”

他的动作极快,带着优雅淡定的从容,一把将洛天音扯过去按在椅子上。

“可听到了什么消息?”

洛天音瞥他一眼:“已经换了庚帖。”

“甚好,”长孙元轶笑的见牙不见眼,雪白的牙齿在日光下闪着耀眼的光,险些刺痛了洛天音的眼:“我那后母做事一向不靠谱,这一次倒是甚的我心。”

洛天音冷冷一哼,从小到大她一直都觉得长孙元轶与宇文冰月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娶她?骤然想到,那一日在那艳俗妓院房间中,长孙元轶冷漠的样子。那一刻的长孙元轶是她今生从未见到过得。

也是从那时开始她才知道,原来长孙元轶很介意自己母亲的死因,看似淡漠无情的他其实对自己的母亲是万分在意的。

长孙元轶有很多副面孔,嬉笑的,木讷的,懦弱的,无耻的,冷漠的,却不知道哪一个才是他真正的样子。这样一个心思复杂的人,突然间求娶宇文冰月实在让她觉得不是简单的事情。不过,宇文冰月能嫁给他应是满足的吧,她自小就一心一意地爱慕着她。

正房宇文冰月闺房窗户上的碧菱纱微微颤动,显然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说来也怪,往日只要长孙元轶一出现在永王府,宇文冰月必然蝴蝶般飞过来。现在,两人定了亲,她反而避忌起来,怎么都不肯露面了。

长孙元轶显然也看到了那晃动的纱窗,妖孽般完美的脸上挂上一丝意味不明的笑。那样的笑让洛天音没来由的脊背发凉,仿佛下一刻就有人要倒霉。有什么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你,该不会是为了避开她才提亲的吧。”

“怎么会,”长孙元轶微微一笑:“我可不会为了那样微不足道一件事赔上自己的终身。阿奴是觉得这样的理由会让你心里舒服些吗?那我便说是吧。”

“长孙元轶,滚。”

骤然间,白亮天空中飞过一只翠鸟,美丽却普通的翠鸟。仲夏天气,那样的翠鸟随处可见。洛天音脸上的笑容却微微地一滞:“我有事,出去一下。”

长孙元轶认真地看看她,良久说道:“好,我也该走了。”

------题外话------

婚事就这样定了啊,定了啊。要不要让宇文冰月嫁了呢?


状态提示:027婚事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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